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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之美  

請網友們先看黎樵先生的大作後再續看後半段,版主個人兩件與本文相關之回憶。

【無言之美,沈默是一種處世哲學】

黎樵 

中華民國海軍備役上校,曾任艦長。

2015.12.27

講話大聲,『嘴醜失德兼厚話(台語)』,禍從口出,不多言是美德,言必及物(意),這裡的講話「大聲」有兩種,一則是音量真的很大,讓人受不了(特別是尖銳如太監遭閹割的音量),一種是沒啥本事,卻又自大、愛臭屁的狂妄者,在我們週遭的朋友裡,還真不少。

每個人有他不同的討厭的人事物,我認為最可怖、最讓人不奈的是那些「話多」的人,特別是那人可能是你的長輩、長官或上司什麼的,連回話、詢問、插嘴、回應都沒機會,談話聊天彼此没有互動,只有單方面「聽訓」的份兒,那有啥意思呢?

上課聽老師在台上講,唱獨角戲,學生在台下不敢問,這是中國人的習性,畢竟是求學問,師者傳道、授業、解惑,是有益處的。當兵的時候最怕遇到多話囉嗦的長官,20多年前,我在海軍,曾有一位艦隊司令某將軍,平時話多到讓人受不了,點子多,,講起話來淘淘不絕,可以講三天三夜都不嫌累,有一次好像是全艦隊的年度訓練檢討會,在左營軍港東碼頭忠義樓後面的大禮堂,講到已超過吃晚飯時間,台下官兵已顯開始不耐,有點騷動,有人提醒他說已很晚了,該讓官兵們回船吃飯啦,他說:「飢餓也是一種訓練啊!」(暈倒),然後又說了一個多鐘頭,哈哈……。

民國70年代,我從海官校剛畢業擔任某陽字號見習官,在左營航校受訓,船靠旗津,每週三晚上放散步假,副長規定我們必須回船陪艦長在官廳吃宵夜,這可是件苦差事啊!因為當時艦長很會說話,愛聊天,常常過了夜裡最後一班渡輪的時間,然後匆匆忙忙再趕搭野雞渡輪、計程車回校,那宵夜對我們年輕軍官而言,是個活受罪的聽訓會議。

我在社會上也常碰到類似這種愛說話的人,口若懸河,唾沫橫飛,停不下來,到處抓了人就一直講,言之而無物,這是一種病,基本上這種人是不甘寂寞,或者鰥寡孤居者,或者天生就是如此,愛講話,平常沒有人可以與之談天,遇上一個可以傾聽他說話的人,便哇哇哇地說個不停,我最怕這種人。

社區裡就有這麼一個老人,外省籍,話直多就算了,講話特別大聲,還愛搶話,在大多數是本省籍的鄰居聚落,遇上我也是外省籍的退伍軍人,像是他鄉難得遇上遠房親戚,最喜歡抓著我不放,每每在中庭遠遠碰上,我都儘量躲著,能閃就閃,繞道而行,堅不與敵正面相對,有一次不小心被堵到,我說有事先走,他還一直說個不停,兩人各在巷子裡的兩頭,不同方向,相距逾100公尺,我都轉身背對著他,他還在講……。

沈默是好的,沈默是金,年紀漸長,老夫老妻默默相對,共飲一杯咖啡,同逛一個下午的百貨公司、大賣場,散散步,消磨時間,那是幸福,是「無言之美」,話多的老男人,肯定有問題… 。有時沉默是好的,我愛那寧靜中的不疾與不徐,「定靜安慮得」,可以思考,可以沉澱,快言快語,不時還夾雜些口吃,真受罪啊,可憐的老人,長舌男。

没有問題的「話多」的男人,特別是老男人,鐵定都是在喝了酒之後,話必開始多了起來,酒品差的,那更讓人受不了,尤其是應酬場合的生人,千萬別與之搭訕,否則沒完沒了,敬你幾杯下肚,格老子就坐了下來,喝你酒不打緊,嘿,不走啦,你就專聽他講,講一堆以前神勇,這甚至也是你我常犯的壞毛病哩!不是嗎?……

朱自清有篇文章「沈默」,說「沈默是一種處世哲學;用得好時,又是一種藝術。」、「所以在朋友間,甚至戀人間,沉默還是不可少的。你的話應該像黑夜的星星,不應該像除夜的爆竹,誰希罕那徹夜爆竹呢?而沈默有時更有詩意,譬如在下午,在黄昏,在深夜,在大而靜的屋子裡,短時的沈默,也許遠勝於連續不斷的倦怠了的談話。有人稱這種境界為《無言之美》,你瞧,多漂亮的名字!--至於所謂《拈花微笑》,那更了不起了……。

前幾天我與老友在左營西陵街小酌,遇上一個陌生人,老友說那可能是你海官的學長喔,一問之下並不是,但此生人過來敬酒,話之大聲,口沫之横飛,令人難以恭維,講話没啥内容水準,噴得我們桌上菜餚都是口水,更難下嚥,我趕緊藉故先行離開,這人還算謙恭有禮,只是大聲,更可怕是那種又臭屁,人又跩,目無一切,目中無人的狂妄,只聽我說的大聲公,那可真如坐針氈哪!

還有一種話不投機,主題不對,搭不在一起的談話,我們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小孩都已大了,多半高中以上,但有一學長,已升上校,其夫人才又懷孕生子,與這位學長見面聊的,竟都是「小孩經」,換尿布、餵奶、嬰兒呀呀學語的事,…… 這是離我們多遙遠以前的事啊,十句話有十句都聽他講,還不准走,話題沒興趣,也不投機,盡陪笑臉,痛苦啊!

梁實秋雅舍小品也有一篇「沉默」,試節錄其片段如下:
『我有一位沉默寡言的朋友。有一回他來看我,嘴邊綻出微笑,我知道那就是相見禮,我肅客入座,他欣然就席。我有意要考驗他的定力,看他能沉默多久,于是我也打破我的習慣,我也守口如瓶。二人默對,不交一語,壁上的時鐘的答的答的聲音特別響。』

『我忍耐不住,打開一听香煙遞過去,他便一枝接一枝的抽了起來,巴答巴答之聲可聞。我獻上一杯茶,他便一口一口的翕呷,左右顧盼,意態蕭然。等到茶盡三碗,煙罄半听,主人并未欠伸,客人興起告辭,自始至終沒有一句話。這位朋友,現在已歸道山,這一回無言造訪,我至今不忘。想不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的那种六朝人的風度,于今之世,尚得見之。』

這種默然,不是無言之美,主人尷尬,來客理所當然,此絕非生交,必是有一定程度的認識與交誼,到了人家家裡坐客,默默相對無言,能坐那麼久,主人也不吭,倆人都不說話,還真不容易。

禍從口出,少說話,沉默之美,無言之美,我現在都學乖了,不喜歡話多嘴賤的人,喜歡寧靜,尤其是長舌男,還有那得理不饒人,見利忘義,一個不如他意,給予得罪的小人奸佞,在網路上不斷發送騷擾訊息、咄咄逼人、言辭猛利攻擊穿刺的狂熱者,這也是一種病態,必須敬而遠之。

梁實秋又說:
『古人云:「二十年不開口說話,向后佛也奈何你不得。」旨哉言乎,二十年不開口說話,也許要把口悶臭,但是語言道斷之后,性水澄清,心珠自現,沒有饒舌的必要。基督教Carthnsian教派也是以沉默靜居為修行法門,經常彼此不許說話。《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莊子說:「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與之言哉?」現在想找真正懂得沉默的朋友,也不容易了。』

話多,和寫文章的境界不同,無言之美,拈花微笑,也是一種高層境界,這與文學上、藝術上「美」的作品,同樣不失其調性,少說話,多寫些、畫些,創作些美好的事物,少一點是是非非,避免紛紛擾擾,多些寬容,別做醜陋多話的老男人。

上文承蒙 黎樵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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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諜


轉貼上文後,憶起兩件事:

一、話說民國71年(1982),我在金門戰地任職兵器連的一連之長。某次低我兩期的金門籍學弟連長經過我連上,雙方聊了一下。當年他可是紅得發紫,長官們也都看好他的前途發展。他離開後,只見預官排長與預官輔導長竊竊私語,經我詢問之下得知,他喜歡找連隊幹部吃消夜喝啤酒,然後聽他聊天說個沒完沒了的,幹部們雖然無奈但又說不出口。

2015年從媒體得知,他退伍後以備役少將身份,淪落為匪諜被收押起訴的相關新聞,真是讓人不勝唏噓(如上圖)。看來他於軍職期間喜歡找部屬吃消夜喝啤酒,然後聽他聊天說個沒完沒了的毛病,退伍之後害了他而不自知。


前幾年的某次同學會中,一位官校預備班退學的同學,於飯桌上帶者詭異的笑容當眾對我說,○○○退伍少將對你知之甚詳ㄡ....弄得我一頭霧水!而我這個人對名字一向是記不住的,為此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因此當時也未在意。

隔沒幾日,只見社區一退將在小店喝的醉醺醺地要我過去,基於進退應對禮貌陪他坐了會,因為他任職軍團少將指揮官時,我任職上校旅長,雙方於年度兵棋推演有過一面之緣。
哪知他指責我於父親生病中風後,居然請外勞而不是親自照顧;他則是付錢給女兒,要女兒辭去工作後24小時照顧中風的奶奶。又說我登百岳和騎腳踏車環島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應該將這錢都留給兒女們..... 等。

當時我禮貌性地笑者離開,但是心想我家請外籍專業醫療看護照顧中風的父親與登百岳和騎腳踏車環島」,干你家屁事!難怪那位預備班退學的同學,會帶者詭異笑容.....,看來這位將軍還不知道說了那些不堪入耳的鬼話!?

沒隔幾日我回家進入社區中庭,只見他被一退伍上校追者叫罵並作勢要打他,他趁機躲在我旁邊,讓我站在中間當調解人後,當晚還到別的住戶家不敢回家。隔日我才得知理由,又是於軍中老友的飯局上,聊這位退伍上校的居家是非,而這位上校於軍旅生涯中因兵種不同,雙方從未認識過。沒隔了幾日又和一退休的中校軍官,在社區住戶出入的保安大廳相互叫囂對罵。後來他因為在某次會議中,無中生有某人的家庭是非又得罪人,而找我訴苦,我聽而笑之;但是心想自找的、活該也

從此開始,見到該退將我就繞道而行之外,並開始留意他的言行,避免自己又遭來無妄之災。

從社區管委會的太太們口耳相傳中得知,社區的問題不在住戶,而是在管委會與主委,因為管委會的男人們,天天晚餐時間都在小吃店或小七門前,由這位退將」固定請客啤酒聊是非後,回家都是醉醺醺的,導致管委會的太太們強烈不滿。

某次又是一堆人在小七外,由該位退將請客啤酒聊是非」,其中有一位賣牛奶的先生,於民國69年服兵役時(如下圖),在步二連,當時我是步三連的連長。民國89年他們一家四口,還到我退伍後的「個人SOHO工作室」付費上了一段時間的電腦課,因此雙方保持者一定程度的禮貌。而當天晚上他卻因為喝醉了,居然和我發起酒瘋,當時被我的眼神給壓住了,事後見到我卻只能羞愧地笑一笑。


最後在某位女性主委屆滿前,為該位退將量身訂做修改管理辦法,委員之職必須是房契所有權人」而非配偶。沒想到退將夫人依法當選委員後,他又以配偶代理人方式繼續出來關心社區住戶的居家是非

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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