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老虎、狗

在臉書張貼油麻菜籽的國軍防空飛彈部隊10餘年來第4次移編 一文後，網友Henry Chang 先生留言如下：

1.張德溥將軍是中華民國陸軍有史以來的第一任飛彈營營長

2.還有一位讓洪三雄、陳玲玉意想不到的人，是當時他們念台大時的訓導長張德溥。在他主導下，兩人被記過，因此覺得他是政府派來控制思想的特務；之後洪三雄就業困難、又被禁止出境，更讓他們夫妻倆認為這都是張德溥造成的。多年後，他們在因緣際會下拜訪當時住在美國的張德溥，對方說出了讓他們震驚不已的事實。

當年，因為那份快報，華僑質問僑委會為何台灣學生沒有言論自由，第二天，警備總部到學校要把洪三雄帶走，但擔任訓導長的張德溥認為，「若洪三雄脫離他的掌控範圍，一定回不來」，因此跟警總表示不會交出學生。

隔了18年，洪三雄才知道，當年埋怨的人，其實是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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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雄（左）、陳玲玉分享了在1970年代，還是台大法學院學生的他們，在校內創辦刊物、爭取言論自由的經過。（何宇軒攝）

「記過是一種榮耀」 原來一直痛恨的人，竟是為了保護他們

對於在1970年代尚未解嚴時，就從事學生運動、爭取言論自由的「學運夫妻檔」國票證券董事洪三雄、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陳玲玉來說，走過被記過、查禁刊物、限制出境這一段戒嚴歲月，一路上最難忘的3位貴人，就是台大的韓忠謨、陳鼓應、張德溥三位師長！

洪三雄、陳玲玉夫妻 從台大到台灣的故事

扶輪社西門體系在23日舉辦年度聯合例會，會中邀請洪三雄、陳玲玉這對學運夫妻檔，以「也追憶似水年華—永不間段的追尋，從台大到台灣」為題演講。洪三雄、陳玲玉分享了在1970年代，還是台大法學院學生的他們，在校內創辦刊物、爭取言論自由的經過。

陳玲玉說，他們當時看了很多殷海光的書，體認到自己生活在不自由、不民主之中，於是洪三雄創立了台大法言社，出版刊物《台大法言》，並決定要辦活動，探討言論自由。


陳玲玉說，體認到自己生活在不自由、不民主之中，於是洪三雄創立了台大法言社，出版刊物《台大法言》，探討言論自由。（何宇軒攝）

台大發快報華僑質問政府：為何沒有言論自由？ 
 

他們當時寫了一份快報，叫做《我們要有說話的權利》，由同學分送到台大各教室，當時是在10月13日、國慶日過後3天，每年政府都會在這時候邀請歸國華僑來台灣，那天正好華僑被安排來台大參觀，洪三雄就把快報丟進遊覽車裡；當晚，有一位華僑就拿這份快報質問僑委會：為什麼台大學生沒有言論自由、要爭取說話的權利？引起了軒然大波。

洪三雄當時把快報丟進遊覽車裡，華僑就拿這份快報質問僑委會：為什麼台大學生沒有言論自由、要爭取說話的權利？引起了軒然大波。（何宇軒攝）

之後這對學運夫妻還舉辦了「中央民代是否應該改選」的辯論活動，但是一連串動作也引起政府關注，例如《中央日報》就刊登匿名投書，指責學運會把國家搞垮；他們也遭遇被記過、甚至還有夥伴遭警備總部逮捕等難關。陳玲玉當時因為生病在家休養，妹妹擔心她之後也被抓，姊妹倆在半夜抱頭痛哭，「那種情景一輩子忘不了」；還有夥伴剛被警總放出來，第一時間竟然不是回家，而是去探望陳玲玉的安危。 

台大法學院院長韓忠謨：你們的記過是一種榮耀

在這過程中，有很多師長給予他們協助，例如當時台大法學院院長韓忠謨，在洪三雄、陳玲玉被記過時，告訴他們，因為辦報紙被記過，跟其他同學作弊被記過是不一樣的，「你們的記過是一種榮耀，在法律範圍內我都可以負責、支持。」日後韓忠謨被認為「思想有問題」當不成台大校長，陳玲玉說，這讓他們對韓忠謨深感愧疚、也更加欽佩。

韓忠謨院長（右）親臨洪三雄與陳玲玉的婚禮祝賀。（陳玲玉提供）

台大哲學系教授陳鼓應：從殷海光書中走出來實踐的人 

另一位讓洪三雄、陳玲玉懷念的師長是陳鼓應，他是殷海光的嫡傳子弟，陳玲玉形容陳鼓應「就像是從殷海光書中走出來實踐的人」。陳鼓應在「台大哲學系事件」被解聘，於是投身國大代表增補選，洪三雄與陳玲玉當時剛結婚不久，就成了陳鼓應的「地下總幹事」。沒想到台美斷交，政府藉機宣布停止選舉，還傳出政府可能開始整肅異議份子，他們就把各種批評政府的手稿都在院子裡燒毀；看著焚燒的火光，「心裡說不出的淒涼」，是他們心情的寫照。

陳鼓應在「台大哲學系事件」被解聘，於是投身國大代表增補選，洪三雄與陳玲玉當時剛結婚不久，就成了陳鼓應的「地下總幹事」。（取自台灣師範大學）

台大訓導長張德溥：記過，是為了保護你不被帶動

還有一位讓洪三雄、陳玲玉意想不到的人，是當時他們念台大時的訓導長張德溥。在他主導下，兩人被記過，因此覺得他是政府派來控制思想的特務；之後洪三雄就業困難、又被禁止出境，更讓他們夫妻倆認為這都是張德溥造成的。多年後，他們在因緣際會下拜訪當時住在美國的張德溥，對方說出了讓他們震驚不已的事實。當年，因為那份快報，華僑質問僑委會為何台灣學生沒有言論自由，第二天，警備總部到學校要把洪三雄帶走，但擔任訓導長的張德溥認為，「若洪三雄脫離他的掌控範圍，一定回不來」，因此跟警總表示不會交出學生。隔了18年，洪三雄才知道，當年埋怨的人，其實是救了他一命！

    

張德溥（中）視洪三雄與陳玲玉（左）為最優秀的學生，過世前還叮囑兒子一定要請洪三雄為他寫墓誌銘。（圓神出版提供）

張德溥也因此斷送了自己的前途，不但被調離台大、也無法升中將，更把這件事隱瞞了18年。張德溥去世的時候，洪三雄還接到他媳婦打來的電話，請他寫墓誌銘，「因為洪三雄是這輩子最瞭解他的人」。

有來賓詢問，為何洪三雄、陳玲玉夫妻倆沒有參選、投入政壇？陳玲玉說，洪三雄與馬英九是同班同學，其實同學們原本都認為是洪三雄會投入政壇，但夫妻倆很早就知道自己不適合當政治人物，「我們是永遠的黨外，不會有任何的政治慾望；我們不會去支持特定的人，而是支持改變的勇氣與力量。」陳玲玉秀出一張她當年與洪三雄在台大校門口的合照，當時洪三雄21歲、她19歲。「我覺得我們現在都還是19、20歲—當然，是心靈上。」陳玲玉笑著說。

洪三雄小檔案  

1949年生，1970年代台大學運的學生領袖。法律人、企業人、收藏家，目前擔任國票證券董事長。同時也寄情於文物藝術，主持「雙清文教基金會」，骨董收藏資歷逾30年。曾任國票金控董事長、寒舍董事長、「清翫雅集」暨「中華文物學會」理事長。 

陳玲玉小檔案 

1951年生，1970年代台大學運的學生領袖。現任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Baker & McKenzie）主持律師，是《天下雜誌》「台灣最有影響力的12位女企業家」之一，也名列台大出版的《台大群芳》「12位台大傑出女校友」。23歲執業律師迄今，為台灣高鐵、多家金控公司以及台積電等知名科技公司奉獻心力，深受企業界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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