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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思维 41 大公司:和蚂蚁一起舞蹈

發佈日期:2014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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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有趣,有料,這就是我的羅輯思維。死磕自己,愉悅大家,這裡是咱們的羅輯思維。

中國古代有一個笑話,說的是一個聾子,有一次看別人放炮杖,他就覺得好奇怪啊!好好的一個花紙卷,怎麼說散就散了呢?你看,這故事告訴我們,當你有一個感官通道發生了封閉之後,不管你怎麼用勁地觀察,實際上你是沒有辦法理解這個世界的。

對呀,現在我們整個人類的世界,甭管是政治還是商業,都處於一個特別神奇的時代,我們經常會感覺到,咦,這個花紙卷怎麼說散就散了呢?比如說,諾基亞最近不是被收購了嗎?那樣堅若磐石的盤然大物,哦,原來也能崩潰喲。微軟好像搞什麼都搞不成,這個十年前還炙手可熱的企業,沒準兒過不了兩年,它也就離死不遠哦。

原來默默無聞地一些小企業,比如說三年前,大家還不知道的小米,突然就成為估值100億美金的公司哦,前不久剛剛發佈2999元47寸的互聯網大彩電,搞得我一些在傳統彩電公司工作的朋友大驚失色,倒抽一口涼氣啊!為什麼?哎呀,我們原來那個大帝國,就此接到了病危通知書,不知道哪一天就要倒掉了

即使是國家層面,美國那叫一超獨霸,現在面對敘利亞這麼一個彈丸之地的小國家,那也是感覺到狗咬刺蝟一般的為難。不知道從何下嘴。

對啊。這個世界真的是“眼看它起高樓,眼看它宴賓客,眼看它樓塌了”,誰都不知道自己烈火烹油似的繁華,能夠持續到哪一天。

好了,今天給大家推薦一本書《不可思議的年代》,這本書的作者那是大有來頭-庫珀•雷默,基辛格的弟子,他自己是一個飛行特技駕駛員,然後也是一個很著名的國際政治學者。他曾經針對華盛頓共識提出了著名的“北京共識”,所以在中國很受歡迎,他一半時間住北京,一半時間住美國,所以沒準兒在北京大街上你還能遇到他。

這個傢伙寫這本書,就是針對整個美國,提出來的一整套如何適應新世界的解決方案。我想對於所有今天我們身在傳統商業大組織當中的人都有借鑒意義,也就是大象如何才能和跳蚤一起舞蹈呢?那大象為什麼現在遭遇到這樣的困境?答案是一個,由於由互聯網為代表的全新的技術,帶來的全球政治、經濟、商業、社會格局的全新的變化。

這話說得是老套,對吧。那這個變化的最核心是什麼?最核心就是個體崛起。舉個例子講,比如羅輯思維,它為什麼能夠存在,要知道我們現在每期的點擊量也100多萬哦,跟央視有些著名欄目也相差無幾哦。那我們是怎麼做的呢?他們要在一個體系內獲取資源,得有各地的差轉檯,各個城市中心的轉播塔,央視底層的上萬名員工,它才能做出一些好欄目,所以所有的資源都是從組織內獲取。

可是像羅輯思維我們是草根生長,我們也不是說沒有資源,沒有底座,我們也有啊,你看優酷的,很多互聯網的視頻網站,他們的頻寬伺服器,給我們免費來用,我們做微信公眾號,那也是騰訊積15年的修行啊,張小龍團隊做出微信,那也是整個團隊不眠不休多少個日夜,他們的勞動成果我們現在全部免費用,我們沒有必要進入到央視那樣的體系,我們就能獲得如此開放、全面、強大的資源。

所以個人的力量突然崛起之後,大傢伙們自然就危險啊,你像羅胖這麼溫柔敦厚,一副無害的表情的人獲得了這樣的資源,也倒罷了,那如果這資源落恐怖分子手裡呢?你去想想看,現在,據說從2008年開始,人類就可以從互聯網上,完整地下載那種天花基因的製造方案,而且這種天花基因是可以對現在所有的防疫系統可以進行突破的,就是秒殺所有疫苗,這種天花基因。所以很多人說,過不了幾年,也許第一個可以秒殺所有疫苗的天花病毒就將在某個恐怖分子家裡的瓶瓶罐罐裡製造出來,那一旦製造出來怎麼辦?

據說前幾年美國國防部也做了一個實驗,電腦模擬一下,一個人感染了這種新型天花病毒會怎麼樣,幾周之內,幾百萬人死亡,最後國防部乾脆把插頭拔了,說這事別弄了。這個危機,你往下演算下去,就是美國滅絕就是了。因為在整個電腦推演當中,沒有發現任何現行的防疫機制,可以阻止這次瘟疫的蔓延,因為它太快了。

這就是個人崛起的力量。但是這還不是根本。這本書裡講的最有趣的觀點,我認為,是所有這些危險的不可預測性。

你可能覺得,什麼叫不可預測性,它無非就是複雜唄,有什麼不可預測。因為人類文化從遠古有人類開始,一直到今天,我們追求的就是可預測、可預見。對吧,現在搞商業的人都知道,任何計畫執行無非是計畫,執行,檢查,調整,然後提高,無非就這幾步。所有的事情我們都必須知道它要往哪發展。

什麼叫不可預測性?如果世界陷入不可預測性,可以說所有原來工業社會建立的系統全部都崩潰掉,對,恭喜你答對了。這正是我們即將面對的局面。

這本書裡記載了一個實驗,叫沙堆實驗。如果用一堆沙,我們一粒一粒的往下滴。那可想而知,一開始它會形成一個自組織,形成一個非常漂亮的圓錐形。我們在很多建築工地上都見到,篩沙子。那底下堆出一個圓錐形,可是你也可以想到。隨著沙粒一個一個往下滴,它不可能一直保持圓錐形。它總有一刻,整個沙堆會發生崩塌,尤其是那個尖,叭,就不成形了,對吧。

好,問題來了,這是科學上著名的沙堆問題。什麼時候崩塌,可以預見嗎?可以預測嗎?最開始這個沙堆問題作為一個思想實驗提出來的,提出者叫巴克,這個人他就認為,可能沒法預測,但是沒有驗證。後來美國一位科學家就乾脆來了一次實驗,就進行了沙堆實驗,發現巴克的猜測是對的,真的沒法預測。

當沙堆堆出了一定的規模之後,再往上去,發生崩塌的概率每個點都一樣。那你說為啥啊?不是好像堆得越多,越容易崩塌,沒有這個規律。因為你想,他是沙子,他不是泥土。每一顆沙之間沒有黏性。它只有擠壓的那個作用。所以這個實驗的執行者提出了一個數字。他說每下來一顆新沙之後,原來沙堆的內部結構的整個方程的複雜度,每一秒鐘提升100萬倍。

各位,你們都知道指數級是個什麼概念,對吧。我們以前講過荷塘效應,對呀,當每一秒鐘整個系統的複雜性提升100萬倍,請問,這是一個可能,人類現在還沒有想過的一個數位,它的複雜性大到用任何電腦,即使是未來的超級電腦也不可能再計算的一種複雜性。而這種複雜性跟外部的任何衝擊力是無關的。請注意,它只是沙堆內部的那種複雜性,發生了結構性的變化。但是沒人知道它怎麼變,這就是著名的沙堆實驗

我們想想我們現在的社會不就是這樣嗎?互聯網起到了一個作用,把每一個人從傳統的小共同體當中剝離出來,對吧。現在很多公司離職率大增,每一個年輕人都覺得,哈,我認識好多人,我網上網友多得是。那麼多公司都在網上招聘,我隨時可以去。你看,這就是剝離出來的一種力量。沒有像我們的父輩那樣,好不容易找一個工作,在單位要聽領導的,爭取哪一天當上班組長,哪一天提車間主任,都是順著體系內往上爬。

現在不是啊,互聯網給每一個人打開了眼界,讓每一個人還原到我們剛才講的沙子的狀態,它不再是凝結在一起的圖塊,它幾乎沒有任何可建築性。也就是說,當整個社會由這些分散的像沙粒一樣的人和小組織構成的時候,沙堆實驗當中呈現出來的一個邏輯,就可怕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就是在下一刻發生什麼,你根本不可能知道。

這好挑戰我們人類的思維習慣的好不好。我們人類都是用因果律來思考世界的,包括經濟,我們都在說,經濟不景氣,那為啥呢?貨幣太緊。那央行什麼時候開始減息,把貨幣放鬆一點呢?哎呀,要等美聯儲,要跟他們同步。怎麼還不放鬆銀根呢?看來央行行長得換人,央行行長換人了,你看經濟馬上就好了。

你看,我們理解複雜系統,原來都是從因果關係上去理解,所以那些經濟學家們出來都會告訴你,現在經濟這樣是因為這個,那我的政策建議是動一下這幾個指標,那馬上經濟就會好。所有的經濟學家的演講,在座無虛席的時候,他都會告訴你為什麼。這就是因果關係的思維。

但是對不起,這本書裡最讓我震撼的,就是那個沙堆實驗。當人類那麼多種因素堆積在一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能是一個新的NGO組織的誕生,可能是一個印度農民離家出走,可能是矽谷出現了一個新的技術,可能是北京中國村兩家公司合併。就是這麼一個沙粒往下一落,整個系統突然發生崩塌,你難道說這種可能性不存在嗎?

對,越來越多的不確定性正在籠罩這個世界。要知道,20世紀,幾乎所有的科學領域都出現了這樣的進展,就發現,科學發展到最後,發現這個世界是不可預測的。20世紀初,海森堡就把不可測量帶入了量子物理。後來什麼流體動力學、資訊理論,包括數理邏輯裡面都發現,最後否決了因果關係,否決了世界的可測量性、可理解性。發現很多現實才可以解釋。

所以,這個世界的本質沒準兒就是不可預期。那為什麼呢?因為很多小傢伙的力量當它逐步放大之後,爆發出來的後果是可怕的。

很多人都知道蝴蝶效應,對吧。一隻蝴蝶煽動翅膀,那邊兒就龍捲風。對呀,現在我們的商業的大組織也是這樣,面對這樣的不確定性。你看現在國慶期間的搶票,首先是這些流覽器都在攻擊大組織鐵道部啊,對吧,然後一哄而上。你不是不讓我搶票嗎,封閉我的爬蟲嗎。沒關係,你那點兒技術實力,對於小螞蟻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每隔10分鐘就破解你一次,然後又可以重新搶票。

更有意味的是,你看,在原來的大的流覽器公司,什麼UC這些公司,他們不幹這事,為什麼?因為他們本身是大組織。只有獵豹和其他幾家少數的流覽器在幹這個事,這就是螞蟻雄兵擊敗大象的故事

我前幾年在給很多企業當危機管理顧問的時候,有時候也管點兒公關的事。我就一直堅持一個觀點:企業的輿論危機是不可管理、不可預防的,只能當它發生之後隨之舞蹈,這是我一直堅定的觀點。但我這個觀點很得罪人,因為很多公司就是靠預防危機、管理危機來吃飯,我這麼一說不是端了人家飯碗嗎?我跟他們抬杠的時候我經常會說,一個大組織、一個大企業,當他在互聯網下得輿論環境裡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某一個傷害的聲音會被加速、會被強化到你企業根本承受不住的地步,而且你根本沒法預判這種個人,可能就是一個個人。

所以很多人說,我能夠管理危機,我說那你倒回頭兩年,你替中國紅十字會把郭美美給我預測出來,怎麼給我管理。郭美美到現在也沒有證明跟中國紅十字會有一毛錢的關係,但又待如何?中國紅十字會整個名譽全部毀掉。對吧

當每一個風險都能成為一個郭美美級的風險,請問我們的企業還到哪裡去躲?我們的風險還怎麼預測呢?

《不可思議的年代》它告訴我們的第一個壞消息是,這個世界不可預測;而第二個壞消息就更要命了,這個世界不可控制。

這書當中舉了一個例子,就是蘇聯解體。如果時光倒轉,回到上個世紀80年代,如果那個時候你告訴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說哥們兒“我告訴你啊,蘇聯要解體”,沒有人會相信,因為那是一個看起來堅若磐石、有著堅強的控制力,什麼克格勃這些那樣的一個國家,它的政治結構的穩固性比美國看起來要強大,它怎麼就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呼啦啦大廈將傾,就這麼垮掉了?

真的是很讓人震驚,包括美國人在內。所以美國人剛開始時驚呆了,然後呢,開香檳慶祝,說“你看我們冷戰贏了”。但是戈巴契夫,你別說他弄垮了蘇聯,他弄垮了蘇聯之後,他一直反復強調的一個政治觀點就是美國人一直說他們贏得的冷戰這是個錯誤。

但是在美國人這邊不這麼看啊,然後他們就分析,寫出一大堆文章,說因為我們搞星球大戰計畫把你經濟拖垮了。有沒有搞錯`?蘇聯是經濟不太行,可是在它垮的那個時候,那可不是它最不行的時候。最不行的時候歷史上多了去了,大饑荒一死幾百萬人,烏克蘭大饑荒,那時候怎麼沒垮?對吧,而且蘇聯垮了之後,類蘇聯結構的國家到現在還有啊,古巴、朝鮮都有啊,它們經濟更糟糕啊,怎麼也沒垮?這個原因是解釋不通的。

第二,美國人說這是因為,我們搞了很多反蘇宣傳油印小冊子,在蘇聯境內進行傳播。本書的作者把這個分析告訴了俄羅斯的專家,俄羅斯的專家哄堂大笑, 說你不要搞錯,那種油印小冊子、什麼美國之音的廣播,在蘇聯人民的生活當中那已經是常備品。幾十年了,那怎麼會將好在80年代90年代初突然爆發力量呢?

這個你解釋不通,那又有人說軟實力,因為被牛仔褲、麥當勞、搖滾樂、美國的電視劇電影、好萊塢、迪士尼,是被這些轟垮的。也不能說這個分析一點兒道理沒有。持這個觀點的是美國著名的戰略學家奈斯比特,他就提出了軟實力。幾十年時間圓明園是這麼被毀成現在這個樣子,所以系統崩潰帶來的後果,是美國人沒曾想到的,這就是追求控制的結果。

你結束了一個災難,迅速開始另外一個災難。在人類歷史上,所有高度控制的系統,當他一旦遇到一個具有高度靈活性的低度控制系統的時候,往往結論是慘敗。

中國歷史上就發生過這麼一幕——解放戰爭。蔣介石當時就是追求中央控制,新一軍新六軍派往東北的時候,全副美式裝備,所有的給養都由中央的後勤部隊供給,軍容非常整肅。中央軍嘛,正規軍嘛,蔣介石還不放心,打電話指揮戰鬥,一直要打到團長。好,你追求控制,那邊延安呢,人家不追求控制。

東北野戰軍進東北的時候,就地征糧、就地徵兵,先搞土改,然後動員人民參軍,沒有一套非常發達的後勤系統,但是照樣部隊很有靈活、很有戰鬥力、毛主席在延安,延安丟了沒關係。中央控制系統,胡宗南你要,你要那給你吧,人家走了。

中央和各野戰軍之間的電報聯繫,甚至不太通暢,沒有關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隨便打,給予四面解放軍以充分的將在外的授權。

這是兩個系統之間的差別,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最典型的一個戰役發生在遼沈戰役當中的胡家窩棚戰鬥,兩股部隊糾纏在一起,爹找不著娘,娘找不著孩兒,連長找不到團長,團長找不到師長。林彪一看 哦,好嘛,越亂越好。因為共產黨的軍隊是有價值觀系統的,雖然打散了,他們都知道,哪裡有敵人咱們就消滅他。

而國民黨軍隊因為是中央控制,中央控制一旦喪失,那不就是沒頭蒼蠅了嗎?結果呢,結果在胡家窩棚這個地方,就是廖耀湘的司令部,就生被一個摸黑過去的共產黨小分隊端掉了。這個胡家窩棚戰鬥對遼沈戰役整個這個戰役的進程都產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

對。面對一個越來越像生態系統的世界,越來越不像機械組織的世界,用控制這種方法,試圖假設對方是一個死人的前提假設,你覺得還成立嗎?

記得1974年,一個著名的經濟學家自由主義大師哈耶克,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在頒獎演說的時候,他剛開始客氣了兩句啊,感謝我們經濟學家這個殊榮。然後話鋒一轉,他說很多人都以為,經濟學家能夠給當前的經濟一劑靈丹妙藥,但是對不起,我給不出來。而且我要告訴你,現在經濟遇到的所有問題,都是經濟學家搗的亂,都是他們給政府瞎出主意,今天印發貨幣,明天貨幣超發等等,現在我們所有的麻煩都應該歸咎於他們。所以短短二十分鐘的演講,哈耶克整個講下來,你聽下來,就好像代表全世界的經濟學家向全體人民道個歉,在演講的最後哈耶克說,整個世界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系統,我們沒有任何人有足夠的知識,可以瞭解、理解甚至是控制它,所以我們不要假裝像工匠那樣,以為可以把世界設計得盡善盡美,我們只可能像園丁那樣,愛護這個生態系統 説明它的成長,那麼這篇演說的名字叫做《似乎有知識》。

對呀,面對這個世界,越來越複雜的世界,越來越像一個果園的世界,越來越複雜的生態系統,我們只是似乎有知識,我們對這個世界其實一無所知。

在羅輯思維以前的視頻節目裡,比如說《夾縫中的80後》、《這一代人的怕與愛》、《躺倒也能當英雄》這幾期節目裡,我們都在強調個體的崛起,而今天我們要講的是大組織,面對個體崛起之後的困境,怎麼破?有解法嗎?有。本書作者就提出了一個思路,叫深度安全。

這個思路比較複雜,簡單說就兩條:第一條就是放眼全域。但是你要說這玩意兒新鮮嗎?不新鮮。尤其是我們中國人聽起來,這叫什麼新鮮?

中國的兵法一直心中是有全域觀的,在兵法中講究一個“勢”。什麼叫“勢”?“勢”就是我製造一種情況,讓敵人按照我想讓他去的那個方向去運動,這就是製造“勢”。

在現在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你就會看到這種中國古代兵法的取勢的思維,在雙方對攻當中的精彩運用。要知道在現在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對攻,對方叫真主黨,這邊是以色列正規的國防軍。

雙方都不是慫人,真主黨多厲害,真主可以說是中東恐怖組織,當然他們不承認自己是恐怖組織,這是美國人的污蔑。在這種組織當中他是最成功的,美國人甚至跟格魯吉亞人說,你們要跟俄羅斯幹,別跟我們學,你們跟真主學,這是真主的一個領袖跟這本書的作者講的。

美國人都很佩服他,對呀。真主經常靠幾百個戰士,就跟以色列的幾萬名士兵對峙,基本還能打一平手。真主用的是什麼方式呢,就是分散靈活式,遊擊隊啊,各種各樣的分散方式,而且跟老百姓充分結合。

比方說真主有一個絕招,給老百姓蓋房子,就是你以色列不是經常轟炸嗎,房子壞了,就相當於我們紅軍當年給老百姓挑水是一個道理,在蓋房子的過程當中,他跟當地老百姓就結成非常深厚的友誼,就形成了對真主支持的整個的民意基礎。

所以以色列在2006年,對巴勒斯坦地區進行了一次戰爭,這次戰爭,不好意思,以前的中東戰爭都是以色列贏。唯獨2006年這一次,以色列鎩羽而歸,沒有贏。為什麼?因為對方就是充分利用了互聯網時代的靈活性組織,像螞蟻一樣的真主,因為你原先覺得,我的所有情報都蒐集好了,然後一去打發現沒了。你看一眼中國的電影,地道戰,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就具有那樣的靈活性

我們再看以色列這邊,以色列他也在想問題,2001年的時候,以色列上任了一名最高的情報部門的官員,他叫法卡什,但是很可惜,他在2006年退休了。所以他那套政策沒有執行到底,但是他當時給以色列的情報部門,就奠定下了一個基礎,就是我不是去判斷威脅從哪裡來。

法卡什一直覺得,因為以色列這個國家安全環境太險惡了,周邊全是敵人,他說我們關鍵要著眼於全域,所以他在做情報頭子的時候,他關注的可不是說敘利亞有多少坦克,他想的可不光是這個事,他想的更多的是,比如說一筆錢要匯到加沙需要幾個小時,今天整個黎巴嫩的就業形勢會怎麼樣,包括老百姓的菜價漲沒漲,他拼命搜集這些情報,搜集這些情報幹什麼,他在拼命看我面對的對手的整個的網路狀態。

所以到最後,你看現在以色列人就明白了,他發明了一套戰術,就是定點清除。你不要以為這個定點清除,就是誰官大就給她炸死,不是。既然你是螞蟻型的組織,你是螞蟻雄兵,那我就要仔細分析你的網路,誰是關鍵節點,誰是結構洞,那我就要把這個結構洞給它打掉。

所以在2006年戰爭之後,就多次發生真主的關鍵性人物被以色列的炸彈定點清除掉,那這種對對方網路的摧毀就是有用的,所以你看,這就是一種著眼于全域的思路。

所以很多東西都是這樣,良好的願望都是這樣,我們想控制一件事情,我們想推動一件事情,但是實際結果呢?比方說中國最近新聞說,回家經常得看看,這件事得立法,不孝敬老人這個不行。最近又聽說讀書要立法,不讀書判刑這事好像有點不對,但是你看,所有這種思維都是中央對邊緣的控制型思維,說我們拍桌子喊,新聞聯播播了,這全民得讀書,是好意,可問題是這種控制結構面對一盤散沙,互聯網式的紛亂的這樣的一個生態系統,你真能起到作用,你能呼喚讀書?

老百姓就真的拿起書本,哪個人不知道讀書重要,所以這種,甭管你是立法,還是加大了中央的宣傳,都是沒用的,那什麼是有用的呢?著眼於全域,安排各種各樣,你別直接衝讀書這樣的事去,說個無恥的話,可以扶持羅輯思維這樣的節目嘛,然後由羅輯思維這樣的節目,組織一個一個讀書社群,你也形成你的網路呀,然後讓這些種子來進行生長,這恰恰是放棄控制的思路。而用生態對生態的觀點,用全域的思維來達成自己目標,這就是這本書提到的第一個思路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就是組織變形。就是既然對方是螞蟻,你非要當一個大象,那對不起,你只有被螞蟻啃死的結局,不可能有第二個game over的可能。

那怎麼組織變形呢?我們為什麼這一集講很多軍事。因為你要知道,在五百強企業中,西點軍校畢業的比哈佛商學院畢業的可多。所以你看,美國人後來打阿富汗的時候,他就進行了一次非常重要的組織形變。主導這個組織形變的人叫拉姆斯菲爾德,美國人當時的國防部長。我們中國人不太喜歡他,他對中國態度不友好,但是他確實在任上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把美國的戰鬥組織進行了重組。

原來蘇軍打阿富汗的時候,也是正規軍往裡開,是中央控制系統往裡走,最後鎩羽而歸。那美國人呢?他們不這麼幹,他說我們把成本結構顛倒一下。原來是70%的成本用於火力,30%的成本用於尋找目標。拉姆菲爾德說,我們能不能通過組織創新把這個成本結構給顛倒,怎麼辦呢?70%成本用於搜索目標,30%成本用於對敵打擊。

所以他就把所有的美國大兵,據說是分成了好幾百個三人小組。那這個三人小組,一個是炸彈專家,一個是通信專家,一個是戰鬥專家。你們三個人就結成伴,在阿富汗山區尋找,一旦發現塔利班組織的人,情報專家,就是通信專家向後方呼叫,他們三個人帶一套5000萬美元的裝備,專門用於搜尋,然後前方向後方呼叫,一封電郵後方就直接發導彈,把它定點清除,甚至是彈藥量都是計算好的。

所以後來中國的民營企業家,也是著名的思想家馮侖,他就提出,他說看來以後的正規組織的變形方向,就是這個方向。所以他給這種組織起名叫“特種部隊組織”,所以未來的組織系統的變化很可能就是這樣,讓前線聽得到炮聲的人發命令,後臺去做支持,而不是後臺發命令、前方去執行。讓聽得見炮聲的人做決定,這也是最近這幾年華為這家中國很有創新精神的公司提出來的。

組織變革的這種方向,在這本書裡其實舉了很多這種組織變形的例子。在十幾年前,巴西有一家企業,這個企業主叫塞姆勒,說巴西通脹率已經到了百分之百了。塞姆勒講過一句話,說在這個國家做商人,就像地震的時候騎在一頭暴怒的公牛上,真正可拍的還不是這公牛的顛簸,而是這地震。就是這個國家的,整個經濟環境不太穩定,當企業沒法幹的呀,所以他企業也虧本,所以他最後就說算了,不幹了。

可是你不幹是不幹,你這個工廠的工人怎麼辦?工人代表就找他談判,說這樣,你也別不幹了,我們主動降低工資,但是你答應我們兩個條件。啥條件呢?第一、我們以後如果工廠掙錢了,我們分紅能不能增加點?塞姆勒說這個可以。因為反正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以後萬一掙錢多分點就多分點,這可以。第二條、工會的人說,以後你簽出去的每一張支出的支票,得有我們工會代表的附簽,就是花每一分錢你都是花我們的,塞姆勒說這也行,反正什麼都沒有了嘛,死馬當活馬醫。

你知道結果發生什麼情況?就在通脹率百分之百的情況下,這家企業居然盈利了。因為每一個工人都覺得,這是我的公司,他要是死了我就沒飯吃。最典型的一個例子,後來這個通貨膨脹期過去了,然後塞姆勒說,這個體制好啊,他就保持下來,什麼都讓工人自己做決定,說我啥都不管。

有一次選擇新建工廠的位址,塞姆勒說你們工人自己決定,你們選,選完你們自己投票。這工人就選擇了一塊地,這塊地旁邊就是常年鬧罷工的地方。塞姆勒心裡說,這行嗎,天天亂哄哄的,天天在罷工。結果工廠建成之後,就出現這樣的情況,旁邊天天在罷工、遊行。這家工廠裡的工人天天鑽在車間裡搞技術革新。

塞姆勒還講過一個例子,說有一個車間,因為他的叉車工人八點上班 ,可是這個車間工人說,八點何必呢,早點上班吧,多幹點活唄,七點上班。叉車工人,那個哥們就死活就不幹,說我回家得送孩子上學,我可不幹。結果呢?結果這個車間所有的工人都學會了開叉車。

所以你看這個底層的力量有多大,所以塞姆勒這家公司現在變成巴西一家特別奇怪的公司,可能在全世界也是獨創的,就是他不知道他雇傭了多少人,他也不知道這家企業在幹什麼,因為這決定都不是他在做的,他只是作為一個大股東、精神領袖,經常到車間裡跟同志們握握手就行了。

你看底層力量一旦激發起來,這是嚇死人的力量,而底層力量怎麼激發?組織得變革,這是這本書給我們提供的第二個答案。

其實我們在中國的企業當中,你能說這樣的變革少嗎?太多了。就前不久我剛遇到一個廣州的企業家,他是一個典型的傳統製造業,他一直渴望能完成互聯網轉型。可是他琢磨來琢磨去,他覺得靠我自己可能沒戲,所以他就想了一個招,他說這樣啊,你們不都想跳槽嗎?嫌這製造業沒前途,這樣你們就想唄,你們要創業創什麼,每年兩次我們在公司搞創業PK大賽,跟那個什麼《贏在中國》是一樣一樣一樣的,然後你們就來說說完了咱們全民來投票,如果你是這屆大賽,你贏了,你去創業,我支持,給你個人股份,白給,然後,你來創業公司,我控股就行。

那你想對於有創業計畫的人,他就很有新鮮感啊,也很有吸引力啊。結果幾年之後,這家傳統製造業企業居然控股了幾個具有強烈互聯網基因的企業的子公司。所以很多人都說,變革難變革難,要知道變革,你變革的是什麼,你以為變革產品就行了?你以為搞一搞市場調研就行了?不行的!組織得變!這是這本書給我們提供的第二個答案。

但是我想補充一個我個人的觀點,就是既然世界是不確定性的,那怎麼辦呢?其實終極的答案是:以不確定性對不確定性。

我還記得當年聽《冬吳相對論》的時候,吳伯凡老師講過一句話我印象非常深,他說什麼是健康?健康就是指在得病和不得病之間的那種搖搖欲墜的狀態。對啊,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好事,絕對的好和絕對的壞?你每個人自己想,可能你認為你是健康的,可是你從頭到腳想,你發現你渾身都是毛病。不說別的,你就說你的牙,你敢說自己所有的牙都是標準的完整的好的?不可能!整個世界都是不完美的。可是,傳統的尤其像日本的管理學那一套,都是想把事情往完美去做。這是工業社會,在確定性的時代用控制的方法來達成的一個目的。

但是,對不起,這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尤其在互聯網讓每一個個人都崛起的時代,如果你再用確定性可控制的思路去面對你的競爭對手,你可能就會面對大象被螞蟻吃掉這樣的結局。那怎麼辦?用不確定性對抗不確定性。

那什麼叫不確定性?回到最後,其實就是一個人字。我們還會說到戰爭,其實你會發現戰爭是最具有不確定性的。尤其在古代戰場上,也沒有那麼多的偵察設備,也許連敵方在哪兒都不知道。所以古代的名將他不見得一定是大儒。當然後代的知識份子往往喜歡講什麼儒將,愛讀兵書戰策,那不扯淡嗎?很多名將一個大字都不識!

我看高陽先生寫的那個清代的名將鮑超,那個人就不識字,但是有很好的直覺。他的部隊都是那樣,他站在山頭,一看時候差不多了,“兄弟們們,沖!”就沖下去了。但是什麼時候喊這“兄弟們,沖!”這就是不確定性,這個不確定性只有在有非常好的直覺將領的心中才會有。

所以,岳飛,岳武穆大人有一句名言名留史冊,他說:“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請注意“一心”哦,只有一個人的心裡可以掌握這個秘密。所以柳傳志先生曾經講過一句可能被西方管理學要笑話死的一句話,說在中國做企業要因人設事,這個事從理論上推導再靠譜也沒用,你別告訴我這事兒,我不幹,什麼時候可以幹?事兒靠譜,更重要的是,我找到靠譜的人。我覺得這個人能夠控制這個事,這事就可以幹了。這叫因人設事

所以約伯斯故去以後,你罵庫克有什麼用?他就不是約伯斯,你希望他達到約伯斯用他的那個不確定性和創造性完成的那種創新,可能嗎?他就不具備約伯斯的那種不確定性,他就不可能帶來令你驚訝的結果。所以現在的蘋果發佈會基本上都提前劇透完成了,就這個原因,因為這個人的不確定性沒有那麼多。

所以回到這本書,你看也是不確定性。這本書的腰封我就給弄丟了,這腰封上寫著幾個字:“舊時代的全球秩序搖搖欲墜,傳統的精英們束手無策,現在是輪到我們登場的時候了,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參與創造我們的社會”。就是這本書的腰封上的那句話對以不確定性對付不確定性,所以很多友人在問,說你《羅輯思維》有確定性嗎?萬一你羅胖哪天出車禍死了呢?要是你哪天厭倦了,不想幹了,這個商業模式不就垮了嗎?

對啊,但是我的答案是兩條:第一垮了就垮了唄,我想幹的事情,它就是回歸了生態系統,生態系統生物就像草一樣,一歲一枯榮,有時生,有時死,這難道不正常嗎?為什麼要追逐那種控制一定要基業常青呢?“老而不死謂之賊”,如果沒有了生命力卻還活著,那叫吸血僵屍,所以為什麼要追求長久?這是我的第一個回答;第二個回答:如果它要長久怎麼辦?還是回到生態系統。所以我們今天在節目的最後,向鏡頭前睿智的您發出一個非常正式的邀約:《羅輯思維》不可能靠羅胖子一個人永遠這樣做下去,如果各位,你覺得你是和我們的價值觀,和我們有一樣夢想的人,OK,不管用什麼方式,你來講,我們支持,你講一部分,我替你講一部分,我們支援,或者你寫一個方案,來支援我來講,我會在節目的最後登出你的照片,給予你隆重的感謝,所有的方式,任你挑,但是請參與到我們的時代,我們的社會重建當中來,我們等著你!

本文出處:http://www.luojiji.com/thread-452-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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