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 Pan(潘俊隆):來自對岸的水鬼

(圖像來自網路,情境示意用)

Jack Pan(潘俊隆) 臉書
一個年輕時喜愛文學及音樂的青年,為了改變自己,進了軍校,成了職業軍人;一個職業軍人,為了精進自身,加入了特種部隊訓練,也經歷了軍旅生涯種種的磨練。如今,退伍後的軍人與年輕時的自己相遇了。

【來自對岸的水鬼】

國共兩岸對峙時期,雙方軍事角力從密集的砲擊,轉為雙方蛙人——俗稱水鬼,的登岸突襲、騷擾。

台美斷交後,兩岸敵對狀態稍稍緩解,於是原本你來我往、劍拔弩張的突襲摸哨任務,演變成了一種相互禮讓的默契。

馬祖當兵的小王,某夜輪值據點哨所衛兵,正想閉眼小盹之際,突然據點狗聲四起,朝著正前方猛吠。眼見前方海象吊詭,在月光下反射出忽明忽滅的移動物體。小王警覺中想起老兵告誡的對岸水鬼處置步驟:當對方朝我方丟擲石頭時,那是暗號。我方必須立即丟出罐頭回應,算是回禮。如果朝前方射擊,造成死傷,據點則會被摸哨報復。

小王於是丟出了在馬祖的第一個牛肉罐頭,還客氣的朝前方水鬼說了一段話。

「撈想(山東腔「老鄉」——小王的爸爸是山東人),下次你過來,就拿石頭丟炮門,我請你上來吃台灣泡麵配牛肉罐頭。」

話聲一落,隨即炮門一陣聲響回應,前方黑影瞬間消逝。

某日,小王輪值衛兵,終於迎來炮門聲響的暗號。

「撈想,你來啦?來來來,上來請你吃好料的,吃飽再帶幾包泡麵回去交差。」小王興高采烈的說。

一個瞬間,身邊立即竄出一位皮膚黝黑的彪形大漢,拍了拍小王的肩膀。

小王隨即轉身搭起對岸蛙人的肩,將其引入哨所,備了泡麵酒菜與其他弟兄一同款待了這位來自對岸的蛙人同胞。

經過一番酒酣耳熱之後,這位蛙人同胞帶著一身酒氣,搖搖晃晃的抱著一箱台灣泡麵回營覆命。

一年後,小王終於結束數饅頭的日子,退伍返台了。

或許因為高興過了頭,卻徹底忘了當初結交的對岸蛙人朋友一事,更沒有向新兵小明交接任何有關蛙人朋友以及暗號細節,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出對岸水鬼會不定期上岸騷擾,只需丟出罐頭當做信物,讓其回去交差即可。

小明生性敏感,容易緊張。對於衛哨勤務更是戰戰兢兢。

一日,夜黑風高,據點狗叫聲不歇,並傳來炮門被石頭砸中的聲響。

小明立即緊張的問起口令。

「口令:誰?」

「老朋友!]水鬼輕鬆的回答,但答錯口令。

「口令:誰?」小明又緊張的問一次。

「撈想,是俺!」水鬼語氣開始不耐煩。 依舊沒有正確的回答口令。但依照衛兵守則:口令錯誤,可立即開槍射擊。

小明隨即拿起罐頭朝著前方走來的黑影扔去。不巧,不偏不倚的砸中水鬼的頭。

「我操他奶奶的熊......」水鬼一邊摸著頭,一邊憤怒的說。

小明於是操起步槍,朝著水鬼走來的方向射擊。

不久,前方一片死寂,恰似暴風雨來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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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故事源自於我在外島服役期間,從老兵身上聽來的有趣傳聞。儘管故事的真實性未知,卻是頗為有趣又耐人尋味,道出了當年外島生活的苦悶與緊張。

兩岸蛙人訓練,最後的成果驗收,就是登岸試膽。為了證明成功突入敵營,必須帶回信物以茲證明。早期是摸哨割耳,後來則是帶回國軍主動丟出的罐頭或其他可以證明的物品,雙方互不相犯。長期下來,成了約定成俗的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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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承蒙 Jack Pan(潘俊隆)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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