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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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y Chao
國內兩大軍事雜誌《尖端科技》與《天生射手》專欄作家。
不是很想講難聽話
首先,女性有志氣,願意學當然是好事;但反觀美國各軍種,花了超過三十年的時間在解決能夠開放女性加入的單位,研究標準的訂定,以及一些其他生活上或衍生的問題,我倒很想問國防部,你們的研究在哪裡?花多少時間?
再來,第二個突入現場,最上面那個兵的槍口在朝哪裡?我看了半天,他好像是指向人質啊!
最後,你的人質都罩著雨衣,如果只看到臉,不解開甚至詢問確定的話,你是如何能確定安全?沒看過有人質被迫穿自殺背心的嗎?
比起八零年代英國王室進入SAS的殺人屋,讓他們當成非目標來演練,我們這種訓練,還談不上造就甚麼英雄吧?
賣溫情不是壞事,但這種單位,這種訓練,一旦有失誤,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別再以特勤隊和見警率欺騙民眾
Casey Chao 2016年3月30日
國內兩大軍事雜誌《尖端科技》與《天生射手》專欄作家。
身為一位長期觀察恐怖活動與激進事件的軍事作者(在下最早是從1998年美國兩座使館在非洲遭到爆炸攻擊事件開始,研究這類威脅至今),在看到政府無論是面對蓋達組織,伊斯蘭國等境外威脅,或是國內製造炸彈,隨機攻擊的犯罪事件後,都非常習慣性地以”我們有幾支特勤隊待命”和”提高見警率”來作為回應(難聽點說根本是應付搪塞),實感到相當難以接受;而在女童被殺害的案件後,又發生員警於捷運站遭到攻擊受傷的事件,讓筆者深感有義務把這類威脅的演變,和政府單位真正應該去做的要事,給提綱挈領地寫出來,不要再讓更多的受害者平白犧牲,而整個國家社會從上到下,卻始終學不到教訓!
隨著威脅型態改變而演進:
其實我們觀察許多國外的攻擊或犯罪事件,就會發現危機的型態就好比病菌,始終在變化著,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以前遇到傳統的人質挾持事件,隨身僅有攜帶手槍,最多是車上還有散彈槍的一般員警(patrol officers),會通報給勤務中心,然後在事件現場建立封鎖線,靜待上級派出有更多武器和裝備,訓練也更多元的特種武器與戰術小組(SWAT Team)前來,以談判或攻堅等方式,來解決這個危機
但當所謂的隨機槍手(Active Shooter)濫射事件開始出現後,越來越多累積的案例和研究接著證明,除了巡邏員警只有手槍或散彈槍可能無法面對火力更強的歹徒以外,很多事件當特種武器與戰術小組抵達時,已經宣告落幕(多次是以兇嫌在殺死眾多無辜之後自殺收場),因此國外的基層員警開始攜帶步槍(Patrol Carbine)與特製的輕量盾牌進行車輛巡邏,並認清他們必須要接受基本的室內近戰訓練,能在特種武器與戰術小組抵達前,就採取立刻行動/快速部屬(Immediate Action, Rapid Deployment, IARD)的戰術,甚至還要攜帶個人急救包(Individual First Aid Kit, IFAK)並接受訓練,以便能在現場,急救人員進入前,做基本的處理-這種一系列因應新的威脅型態,做出制度,策略,裝備乃至訓練上的改變,才能在新一波的危機當中,做出更有效的因應,並挽救更多生命!
但反觀國內,無論是九一一事件後開始,以摧毀重要地標令人聞風喪膽的蓋達組織,到如今策動全球各地零星攻擊的伊斯蘭國,國內政府相關單位一律都以”我們有幾支特勤隊在待命”作為回應;如果要坦白地說,這根本是一種不知長進的推託心態:別的不提,我們的反恐法律到現在都付之闕如(相較於美國激烈到可以不經法律程序,直接打擊消滅參與激進組織的本國公民,我們很多”人禍”卻是要依照<災害防救法>來處理,且國安局長日前更在立院回應”參加伊斯蘭國無法可罰”),也就是說,連架構制度都不存在/完備的情況下,特勤隊員即使出動,遵循的是哪條法律?如果發生爭議,又該以何為據?
再者,如果是像交通或旅遊等地標,或是捷運,郵輪等載具,當中勢必有很多民眾,而要如何在初期確保這個龐大目標有逐步經過縝密的疏散,搜索,管制,交戰後如何區別敵我,確認身分,處理並運送傷者等,都遠遠超過任何一支特勤隊的人力或能量所能及,而是要靠跨單位局處的合作;但這樣的聯合訓練,幾乎從來沒有真正落實過(每年的萬安,海安等演習,有出現多人或多點攻擊的狀況嗎?),所以拿”特勤隊待命”來回應如今的恐怖活動威脅,根本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騙局!
見警率不是因應攻擊事件的萬靈丹:
類似的是,在鄭捷的捷運殺人事件發生後,大量的保警人員被投入捷運的各站與班車上,毫不間斷地進行巡邏任務;期間還甚至發生了當特殊警力攜帶衝鋒槍上車時,被法學教授在個人網頁批評的喧然大波。事實上只要參考國外的隨機槍手案例研究(如紐約警方NYPD在2013年的公開資訊),我們就不難發現,從學校,辦公室,購物中心,交通樞紐,旅遊景點等,都有發生過傷人事件(在台灣雖然不如美國般可以合法擁槍,但基本上只是採用其他型態的攻擊器材犯案),很顯然地,如果我們知道他山之石可以攻錯的基本道理,就該了解”提高見警率”根本是個荒唐到家的錯誤作法:因為按照隨機攻擊的飄忽特性,全台灣不過數萬名警力,有可能從幼稚園到科學園區,將人員一律分派佈署出去嗎?
再來,今天新北投捷運的傷警事件,如果沒有保全人員採用電擊棒協助壓制,甚至現場有人為員警施壓止血的話,結局又會是如何?又要再增加多少人員傷亡?今天各級長官在決定提高見警率前,有沒有基本的指揮道德?有沒有思考過威脅型態的演變?有沒有思考所屬在訓練和器材上的缺乏與不足?以筆者在日前陪同保警友人於捷運上巡邏的經驗,他們除了槍械和警棍外,並沒有其他可以用來壓制嫌犯的有利器材(在國外的員警則可以使用Taser電擊槍或pepper spray刺激噴霧),且又缺乏自保的急救用具
加上捷運車廂又分為高運量和中運量兩個系統,後者車廂之間又是不連貫的,必須要到站開門後才能抵達發生狀況的車廂。雪上加霜的還有捷運公司的推託心態,使站內除了缺乏急救用品外,也未要求站務人員或保全具備緊急處理的能力,而是和一般民眾無二,只靠打110/119了事,因此讓保警和捷運警察在這樣旅客稠密的環境下值勤,只是提高更多的風險與不確定性而已!
研究與制度:
無論是反恐或對付隨機攻擊事件,我們缺乏的是一個經過研究的制度-以<災害防救法>為例,官員們日前在立院接受質詢時,竟然直言”若松山機場被恐怖攻擊,將由交通部主導應變”,這就是該法第三條依照災難類型或地點來決定主管機關的荒唐結果;事實上明眼人都清楚,如果發生恐怖攻擊,最後出動解圍的一定是警方乃至軍方,而交通部或機場公司等單位,只應站在一個主要幕僚的立場,來提供軍警單位行動所必需的情資和準備等,而不是去做”應變的主管機關”!但就是因為沒有研究作為依據,所以才會訂定出一個如此違背常理常識的法條,甚至逼得主要機關只能依法就範!
類似的狀況是,由於我們是民主法治國家,因此無論是國人加入國際恐怖團體,或是憲兵特勤隊以外的其他軍方特勤隊,要解決發生在國內,甚至有境外人士參與的恐怖攻擊時,同樣也會需要法源依據作為保障;而相關人員所能攜帶的裝備與接受的訓練,又受到如<服制條例>,<警械使用條例>和<警械種類規格表>類的規定約束,因此這些問題若不從單位內進行研究,了解威脅,確立需求,進而修改內規並報請行政院通過,甚至由立法院訂定/修改相關條文來著手的話,永遠都只是空談一場!
教育民眾:
從以色列到如今接連發生恐怖或隨機攻擊事件的歐美國家,其實我們有很多可以參考的研究資料;甚至民間也不斷有團體或個人,在引進這些資訊;但從幾年前新北市埔墘國小的車載汽油攻擊事件開始,到女童被割喉甚至斷頭的慘痛案例至今,始終都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與步驟,來教導我們的學生,當前的威脅型態與因應方式-以當前教育的普及,如果在學校提供相關資訊,不僅對學童有所幫助,更能讓他們影響家中其他成員,使更多民眾提高警覺心,更不易成為一個被攻擊的軟目標!但當國安與軍警單位,都對研究威脅再進行因應不感興趣時,教育體系當然更不會自找麻煩,去提這些可能引發”爭議”與”不快”的事,最後就是全國從上到下,一律”以不變應萬變”,沒有學到應有的教訓,而讓這些犧牲者的鮮血白流!
結論:
無論是大到反恐,小到辨識周遭潛在的威脅,都必須仰賴知識,也就是經過研究,來了解自己身處的環境和面對的威脅,然後才能做出比較適當的選擇,來保護他人與自己;但很不幸的是,太多人都選擇以”當下的情緒”,而非”以理智建立制度”來因應-就好比一般民眾往往覺得”槍斃殺人犯了事”,而主張廢除死刑者,則盲目地以”尊重(嫌犯)生命價值”等似是而非的道德主張來反駁,卻沒有人思考過”將這類嫌犯留下進行分析研究,將有助於未來預防犯罪”,這類”了解威脅才能面對威脅”的知識觀點,這是筆者以為台灣社會向來在兩個極端中間擺盪,卻找不到出路,也解決不了問題的主因。在下深切地認為,如果我們真的替每位攻擊事件中的傷亡者感到心痛與不捨,那就更該拋下悲憤的情緒,集結知識的力量,共同瞭解,預防並面對那些不斷演進的威脅,那樣才不辜負他們以生命為我們帶來的每次教訓
上文承蒙 Casey Chao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延伸閱讀：
Casey Chao：對於臺南火車站和憲兵隊合作進行反恐演習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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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y Chao：一個合理的演習,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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