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老虎、狗

北海道廳與旭川市政府，7日也正式向日本自衛隊提出「救命請求」，希望由自衛隊緊急派出醫護團隊來增援前線。此一作法雖然彰顯了北海道疫情的嚴重性，但在民間輿論中卻引發了強烈反彈。 圖／美聯社

北海道「旭川告急」
請求自衛隊救命：
日本絕望爆發的最嚴重院內感染

2020/12/07 聯合報 | 過去24小時 | 轉角國際 udn Global

「旭川吉田醫院的崩潰整整持續了一個月...為什麼不出動救人？」日本入冬後的武漢肺炎疫情急遽增溫，儘管中央政府仍遲遲不願意就「第三波疫情警報」提出正面警告，但除了病例持續全國擴散外，北海道，大阪都已進入了「準醫療崩潰」一線醫護人力耗竭的災難性危機。之中，北海道中部的旭川市，目前正爆發著國內最大規模的「院內感染」，超過３分之１的被感染者都是病院內的醫護人員。因此北海道廳與旭川市政府，7日也正式向日本自衛隊提出「救命請求」，希望由自衛隊緊急派出醫護團隊來增援前線。此一作法雖然彰顯了北海道疫情的嚴重性，但在民間輿論中卻引發了強烈反彈——因為旭川告急的醫院前線，早從11月初就已不斷呼救，但日本各級政府卻持續推拖閃躲飄，「直到徹底崩盤的現在，才終於想到應該救援？」

在旭川市主動申請「自衛隊支援」後，日本內閣官房長官加藤勝信7日午後也正式表明：厚勞省與防衛省將即刻動員，並針對「大阪府與北海道的嚴峻狀態」，派遣自衛隊的醫療團馳援——就眼下狀況而言，疫情前線最迫切需求的是醫護人力，因此自衛隊方面也會集結醫官、護理官，盡可能地前往增援。

《時事通信社》報導：在過去7天內，日本全境一共新增超過1萬5,000名新型冠狀病毒確診病例，其中新增死亡數也達到233人。儘管與歐美一級疫區相比，當前感染的絕對數字並不嚴重，但新增確診與死亡數字卻持續增加，地方政府的醫療資源耗竭亦遠糟於先前預期。

儘管相比起疫情重災區，日本當前感染的數字並不嚴重，但新增確診與死亡數字卻持續增加，地方政府的醫療資源耗竭亦遠糟於先前預期。 圖／路透社

目前，日本感染源的累積核心，仍是人口最多、最密集的東京都地區；但疫情新增速率最急，且最壓垮一線醫護資源的，則是北方的北海道與關西的大阪府——根據日本醫事會的說法，大阪府的人力耗竭狀況已實質進入「醫療崩潰」，因此除了自衛隊醫療團的出動外，大阪政府也緊急尋求臨近的鳥取縣、島根縣派醫增援。

相較於關西地區馳援大阪的高度動員，疫情狀況更是危急的北海道，則陷入愁雲慘霧之中——儘管就絕對病例數字來看，北海道的疫情狀況似乎沒有東京、大阪、神奈川與愛知嚴重，但由於地廣人稀、醫事人力資源密度更低，整體應對狀況反而比起南方各縣更為吃緊、崩潰。

像是本回請求自衛隊支援的北海道旭川市，目前市內就同步爆發了兩處「醫院院內感染」——旭川厚生病院與旭川吉田病院——的重大危機。

截至7日上午為止，旭川厚生病院已知院內224人確診感染、吉田病院則有184人，但兩院「染疫醫護」就佔了各自院內病例的３分之１，是日本疫情爆發以來，至今最嚴重的「院內集體感染事件」。

日本感染源的累積核心，仍是人口最多、最密集的東京都地區；但疫情新增速率最急，且最壓垮一線醫護資源的，則是北方的北海道與關西的大阪府。圖為12月4日的東京，民眾戴著口罩高呼口號，支持醫院裡的醫療人員罷工。 圖／路透社

圖為12月4日的東京，民眾戴著口罩高呼口號，支持醫院裡的醫療人員罷工。 圖／路透社

旭川兩大醫院的「院內感染風暴」，事實上早從11月6日就已醞釀爆發。根據吉田病院的院方說法，當第一名確診病患於11月6日被送進醫院後，不斷新增的患者就已經讓一線醫護精疲力盡，但由於集中管理的分配調度，更多重症確診患者卻不斷送來，唯醫院的人力配置、病床資源與隔離環境，並無法有效因應「疫情爆發」，因此患者傳染醫護、醫護擴散醫院的交叉感染才爆發而不可收拾。

然而以吉田病院為例，在查覺到一線崩潰、院內群聚感染疫後，吉田病院方面就不斷請求旭川市政府「出手協調」，應把超量集中的重症確診者移到其他醫院，並希望旭川市府向北海道知事請求醫護增援，「旭川前線極度需要外縣市的醫護生力軍...否則請求自衛隊派出醫療團也可以！」不料這些請求從11月底被提出協調後，就一路被旭川市長西川將人「消極擱置」，並同北海道政府互踢皮球，一路放生前線、未能有效增援長達3個星期以上。

「出動自衛隊什麼的還不到時候...但旭川政府會繼續遵照北海道廳方面的政策意見。」面對吉田病院的呼救，旭川的西川市長如此模糊地表態。於是在院內醫護不斷倒下、擴散危機感爆炸的絕望處境下，吉田病院的理事長吉田良子，才在12月1日於醫院官網上發出了《新型冠狀病毒疫情感染第19報》，以悲憤而極具指控性的口吻，直接公開了旭川市府與北海道當局消極增援、拒絕求救自衛隊，極明顯地暗示譴責了：

「各級政府對於院內感染的吉田醫院見死不救。」 

根據吉田病院的院方說法，當第一名確診病患於11月6日被送進醫院後，不斷新增的患者已經讓一線醫護精疲力盡；醫院的人力配置、病床資源與隔離環境，也無法有效因應「疫情爆發」，因此患者傳染醫護、醫護擴散醫院的交叉感染才爆發而不可收拾。圖為示意圖。 圖／路透社

吉田良子爆炸性的《第19報》控訴，在社群網路與地方輿論中激發了相當強烈的民怨。後續的媒體訪查，也進一步發現北海道各地醫院都對增援旭川抱持消極態度；甚至是旭川本地的旭川醫學大學附設醫院，也在厚生、吉田病院「院內感染情況緊急」的時刻，略顯無情地撤回了原本派遣增援的自家醫護團。

「醫院還是必須為自家員工的安全著想...況且北海道疫情嚴峻、大家光是面對自家醫院的疫情壓力就已經極度沉重了，這真的是現實調度不是見死不救。」面對各方批評，一度壓力炎上的旭川醫大病院也嚴正地否認道德責任，旭川市府也強調：「隨意轉送吉田醫院的重症感染者，也可能會引發感染外溢的不必要風險。」

不過或許也是因為吉田理事長的悲憤陳詞引發壓力，在各級政府、醫界同行紛紛發出「澄清」後，吉田病院隨即撤回官網的《第19報》公告，並於翌日的更新20報中「特別感謝了其他前來救難的外地醫護增援」。

但北海道政府與旭川市長，究竟為什麼遲遲不向中央求救？反而坐視旭川兩大院內感染走入難以收拾的絕境？直到7日正式請求自衛隊出面之援時，北海道當局都沒有具體解釋。

與此同時，在日本四國與中國地區的養雞場，目前也正爆發了嚴重的禽流感，數十萬頭養殖家禽因此遭到撲殺，而這也同樣正尋求著自衛隊的出兵增援與救難。

除了迫在眉睫的北海道疫情，在日本四國與中國地區的養雞場，目前也正爆發了嚴重的禽流感，數十萬頭養殖家禽因此遭到撲殺，而這也同樣正尋求著自衛隊的出兵增援與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