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楊照。聯合報系資料照記者／林伯東攝影
「在民主體制外獨斷做決定」
他嘆指揮中心權力太大了
疫苗施打順序成為討論議題，作家楊照今天在臉書表示，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的功能和命名類似戰爭時期的緊急安排，是一個可以在民主體制外獨斷做決定、沒有單位可以監督的單位，但非常權力延續這麼久，會馬虎輕忽、自以為是地濫用權力，「容我冒大不諱地直言：我們的疫情指揮中心的權力太大了！」
楊照表示，台灣在2003年SARS危機中獲得教訓，成立了這樣一個具備跨部會、跨中央與地方的應變中心，去年應對新冠肺炎疫情收到很好的效果，但台灣就被困在這樣的成功中讓指揮中心持續存在，等於是無限期延續類似戰爭的非常狀況，保有一個可以在民主體制外獨斷做決定，相對沒有任何一個單位可以監督指揮中心，甚至無論是官僚或學術機構可以和指揮中心平等交換意見。
楊照說，類似戰時的非常權力延續這麼久，會發生的事，最簡單也最清楚的，必然發生在所有不受監督、不聽外界意見的絕對權力上的，那就是馬虎輕忽，自以為是地濫用權力，最明顯的例證，擺明了在疫苗施打的分類與順序安排上。「除非仍然堅持蒙住雙眼，大家現在應該都看出來這個計畫有多麼荒腔走板了吧！」
楊照說，從指揮中心第一次訂出來的分類，到第二次修正，共同的特點是：都沒有廣徵意見經過討論，沒有細部思考，閉門獨斷決策；做出來的分類既複雜又粗糙。最關鍵的，都將重症與死亡風險高的人放在後面，將和政府行政運作關係密切的人放在前面。若真要降低死亡率，卻遲遲不調整疫苗施打順序，這是哪門子的政策貫徹執行方式？
楊照說，看看至今60歲以上有慢性病史感染者的死亡病例數，再看看這群人在疫苗施打上被排在哪裡，還有人能主張這樣的順序不需要修改嗎？一度在順序表上，20萬軍人都排在有慢性病的長者前面，另外訂定第一類醫療人員時完全沒有細部劃分，以至於醫美診所甚至眼鏡行員工都依規定打到了，大部分老人家都還被撇在後面，明明學校都停課了，老師的排序還是很前面，「那就更不用說諸多中央機關成員可以理直氣壯當作第二類打疫苗了！」
楊照說，真的沒有其他國家在疫苗嚴重短缺狀況下如此運用疫苗，更麻煩的是順序已經公布那麼久，如果要改本來享有優先順序卻還沒打到的一定大反彈，這樣的決策怎麼可能沒有過失？回頭看，擁有絕對權力的傲慢很難避免如此犯錯。
楊照說，他不是主張要立即限縮改變指揮中心的權力，而是從民主最根本的原理上請求，至少開始規畫要如何讓指揮中心退場，總該有要回復正常的一天，讓相關的防疫政策能有正常討論，能得到正常的監督。
★ ★ ★ ★
楊照 臉書
容我冒大不諱地直言：我們的疫情指揮中心的權力太大了！
指揮中心的功能，甚至其命名，很明顯指向這是類似戰爭時期的緊急安排。也的確，台灣在二００三年SAARS危機中獲得教訓，成立了這樣一個具備跨部會、跨中央與地方的應變中心，去年應對新冠肺炎暴起狀況，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然而同樣的，我們就被困在這樣的成功中，讓指揮中心持續存在，等於是無限期延續類似戰爭的非常狀況，保有一個可以在民主體制外獨斷做決定，所有其他單位都必須遵行，相對沒有任何一個單位可以監督指揮中心，甚至沒有任何一個單位，無論是官僚或學術機構，可以和指揮中心平等交換意見。
還記得去年台大公衛學院詹長權院長，因為和彰化縣政府衛生局合作進行縣內「抗體檢測」，就被指揮中心認定為是違背指令在做「普篩」，而大受修理的事嗎？「抗體檢測」當然不等於「普篩」，台大公衛學院只是運用縣政府抽驗的樣本作研究，根本沒有接觸任何受測者，當然不牽涉到學術IRA倫理問題，然而指揮中心不管這些道理，只要他們認定是違規，即使事前沒有明白律定規範是什麼，那就等於違反戰時命令，不可以就不可以。
類似戰時的非常權力延續這麼久，會發生什麼事？最簡單也最清楚的，必然發生在所有不受監督、不聽外界意見的絕對權力上的，那就是馬虎輕忽，自以為是地濫用權力。
最明顯的例證，擺明了在疫苗施打的分類與順序安排上。除非仍然堅持蒙住雙眼，大家現在應該都看出來這個計畫有多麼荒腔走板了吧！（可以參考留言中的冷靜深度分析報導）藉由鎖國，台灣爭取到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這段時間中世界上從研究發展疫苗，進展到透過「緊急使用授權」開始施打疫苗。然而我們的政府似乎完全不看不蒐集別人在這些方面的經驗，也許是看了蒐集了，但在形成相關政策時，竟然完全不參考！
從第一次訂出來的分類，到第二次修正，共同的特點是：都沒有廣徵意見經過討論，沒有細部思考，閉門獨斷決策；做出來的分類既複雜又粗糙；最關鍵的，都將重症與死亡風險高的人放在後面，將和政府行政運作關係密切的人放在前面。
很悲哀又很明顯的一項矛盾──台灣的疫苗分類順序，絕對達不到蔡英文總統承諾的：優先降低死亡率。而如果真要降低死亡率，卻遲遲不調整疫苗施打順序，這又是哪門子的政策貫徹執行方式？
看看到目前為止六十歲以上有慢性病史感染者的死亡病例數，再看看這群人在疫苗施打上被排在哪裡，思過半矣，真的還有人能主張這樣的順序不需要修改？然而需要修改再有道理、再有迫切需要，有什麼辦法讓擁有絕對權力的指揮中心修改？又有什麼辦法讓他們願意更細膩地設計，避免過去表現出的荒唐？
一度順序表上，二十萬軍人都排在有慢性病的長者前面。訂定第一類醫療人員時完全沒有細部劃分，思考不同人員的不同風險程度，以至於醫美診所依規定打到了，所有藥師依規定打到，連眼鏡行全部員工也可以依規定打到了，大部分老人家都還被撇在後面。明明學校都停課了，採用了停課的激烈做法來保證校園安全，老師的排序還是很前面。那就更不用說諸多中央機關成員可以理直氣壯當作第二類打疫苗了！
真的沒有其他國家在疫苗嚴重短缺狀況下如此運用疫苗的。更麻煩的，順序公布的那麼久，現在如果要改，本來享有優先順序卻還沒打到的一定大反彈，一定強調自己有多危險，有多需要疫苗。是的．我們的疫苗政策又製造了一項道德考驗，讓每個台灣人暴露自私來爭奪疫苗。
這樣的決策怎麼可能沒有過失？回頭看，擁有絕對權力的傲慢很難避免如此犯錯。我不是主張要立即限縮改變指揮中心的權力，而是從民主最根本的原理上請求：至少開始規畫要如何讓指揮中心退場吧，總該有要回復正常的一天，讓相關的防疫政策能有正常討論，能得到正常的監督。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