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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季青漫畫
下圖:俄羅斯總統普亭日前簽署行政命令,承認烏東兩個分離地區「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為獨立國家。 歐新社

聯合報社論
西方的空洞支持,
讓烏克蘭苦吞失土之痛

2022-02-24 00:07 聯合報 / 聯合報社論

俄羅斯總統普亭承認烏克蘭所屬的頓內次克、盧甘斯克自治共和國為主權獨立國,並派遣俄軍進入兩地「維和」;至此,西方國家的外交斡旋可謂全盤失敗。美英歐盟隨後祭出多項金融制裁措施,但範圍極為有限,除扭轉不了情勢,也暴露西方國家高調表態支持烏克蘭其實只是空洞的承諾。如今留下來的是,烏克蘭要獨自面對失土之痛,還有當地持續動亂的棘手威脅。

普亭先前會見居間調停的德、法兩國元首,雙方皆隔著四公尺寬的長桌,顯示他對外交說客興趣缺缺。他選在廿一日宣布承認烏東的兩個分離州獨立,主要是在等待廿日北京冬奧閉幕,以回應去年底聯合國通過的「冬奧休戰決議」。但當時美澳印日等廿國拒簽這項協議,並對冬奧發動外交杯葛,美國並放話稱俄國將於十六日對烏克蘭發動攻擊。如今看來,普亭的目的並不在出兵烏克蘭,而在掌控烏東分離地區;如此既教訓了烏克蘭,又可避免引發大規模戰爭。

普亭先前調派俄軍從三面陳兵包圍烏克蘭,
一則在製造緊張情勢向烏克蘭施壓,
二則在試探西方國家的意向與行動之虛實,他顯然看出歐美國家均無意為烏克蘭一戰。
這是普亭的狡猾,也是西方國家的弱點:基於民主的道義,歐美國家均無法不強力表態支持追求親歐的烏克蘭;但在關鍵時刻,他們的「道義」卻不包括送自己的軍人上別人的戰場。無論烏克蘭多想加入北約,乃至它獲得多少西方口頭承諾;在最後見真章的時刻,烏克蘭只能靠自己。

俄軍出兵烏東的作法當然可議,但普亭的行動也展現政治手腕。
其一,他宣稱是應這兩個俄羅斯族裔居多數的共和國之請,派兵前往「維和」;
其二,他指控烏克蘭新納粹崛起,已成為美國的「傀儡政權」,對俄羅斯國家安全構成威脅。
既然是應邀前往「維和」,便迴避了「入侵」之名,也因此,包括美國在內都迄未指控此舉為「併吞」。

事情演變至此,烏克蘭的「失土」之痛,只能自己苦吞。更糟的是,類似的戲碼在二○一四年已經上演過一回,最後以俄國併吞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共和國作收,但烏克蘭卻未學到任何教訓。二○一四年的導火線,是親俄的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遭親歐的國會議員罷黜,引發烏東、烏南等親俄地區不滿,克里米亞議會因而要求俄國出兵干預。由於當地行政長官隨即改聽莫斯科指令,加上當地烏國將領變節,俄軍僅花了廿天就拿下克里米亞。普亭還採納西方民主的玩法,讓克里米亞舉行公投,絕大多數民眾投票支持「脫烏入俄」,烏克蘭便從此丟了黑海邊上這塊重要的沃土。

這次事件,若問誰是最大輸家,當然是無法團結又不自量力的烏克蘭。法德兩國居間穿梭多時,卻始終碰不到要害,當然無功而返。美國不斷在場邊吶喊指揮局勢,最後的發展卻非其所料,它只能尋求一個不尷尬的下台階。俄國把各國玩得團團轉,雖取得頓內次克及盧甘斯克的掌控權,卻要面對國際的制裁,付出的代價也不算小。至於烏克蘭,因為魯莽修憲要加入北約及歐盟,不僅目的未遂,反而陷入進退失據的困境。最可悲的是,它得到西方國家一籮筐的承諾,卻無一能兌現為烏國保家衛國的支持行動,最後還丟失了礦產富饒的兩州,這豈是一個「痛」字所能形容!

在整起事件中,烏克蘭彷彿一個身處主場卻沒有台詞的演員,只能任其他國家牽著鼻子,讓人民走入失土的國恨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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