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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會變成「亞洲的烏克蘭」嗎?
《經濟學人》2023這麼看

2023-01-06 09:00 風傳媒 李忠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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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演訓中補充彈藥的解放軍。(中國軍網)

《經濟學人》的年度專刊「2023全球大趨勢」(The World Ahead 2023)用了六篇文章談中國今年可能的發展,這些文章的標題幾乎都有「中國」二字,只有一篇例外—那就是「台灣會變成亞洲的烏克蘭嗎?」(Will Taiwan be the Ukraine of Asia?)

這個敏感的問題在俄羅斯去年2月入侵烏克蘭之後,就被不同的媒體、學者、智庫反覆提起。悲觀者認為兩岸緊張情勢升高,在中國軍力已有長足發展的情況下,台灣恐怕凶多吉少樂觀者則認為台灣的戰略重要性(無論是地緣政治或是半導體供應鏈的關鍵位置)遠大於烏克蘭,美國不可能置身事外,加上拜登多次表明美軍將會協防台灣,台灣不致淪落為烏克蘭。

在俄烏戰爭爆發將近一年後,《經濟學人》在2023年度專刊中又問了相同的問題,並且在副標給出「現狀正在瓦解,使戰爭更有可能爆發」的簡答。其實不少美軍將領也給出類似預測,像是2027年之前共軍可能犯台的「2027戴維森窗口」(Davidson window of 2027)。《經濟學人》指出,在1949年之後,遭受入侵的可能性一直籠罩在台灣上空,畢竟中國國民黨政權就是被毛澤東領導的中國共產黨趕到台灣,而習近平顯然很樂於宣告「內戰的最終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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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人》的2023年度專刊封面。

《經濟學人》指出在毛澤東之後,沒有哪位領導人比習近平更重視統一問題。習近平把兩岸統一跟「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聯繫在一起,中國的軍隊已經整裝待發,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習近平要求解放軍在2027年完成備戰,屆時習近平也將結束他的第三個總書記任期。習近平還說,「兩岸的政治分歧總不能一代一代傳下去」。

美國眾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去年訪問台灣後,被中國視為打破了現狀(而這個現狀維繫著不那麼穩定的和平)。《經濟學人》指出,美國一方面不承認中國對台灣擁有主權,卻也不承認台灣是一個獨立的國家;美國雖然持續武裝台灣,卻又只跟中國建立外交關係。當裴洛西離開台灣後,中國以大規模圍台軍演表達了它的憤怒,甚至直接發射彈道飛彈飛越台灣上空—這一切彷彿就是為封鎖台灣進行預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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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總統接見美國聯邦眾議院議長裴洛西訪團一行。(總統府)

《經濟學人》稱,如果說戰爭不可避免,部分原因在於中國看到「台灣逐漸遠離」。不過兩代人之前,台灣還是由軍事獨裁的國民黨所統治,不過國民黨至少同意「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如今台灣已經成為一個充滿活力的民主國家,執政黨則是由蔡英文總統所領導的民進黨。台灣目前的人均GDP幾乎是中國的三倍,兩千四百萬人口幾乎都是漢人。台灣的自由與繁榮可說是對北京獨裁者的某種挑戰,雖然中國對台灣承諾「一國兩制」,但在香港的民主抗爭遭到徹底鎮壓後,這個承諾就變得無比空洞。民調顯示,僅有不到7%的台灣人希望統一。

除了台灣之外,美國的態度也在發生變化。美國目前跟台灣並沒有正式的共同防禦條約,在上個世紀70年代,美國總統尼克森(Richard Nixon)甚至一度考慮放棄蔣介石的國民黨政權。不過最近幾屆美國政府對於協防台灣採取了「戰略模糊」政策,意在制止兩岸任何一方的挑釁,不過台灣的轉變讓美國更可能在台灣遭受入侵時伸出援手拜登(Joe Biden)確實也如此承諾(儘管每次白宮都會收回拜登的言論)。對美國的盟邦來說,台海衝突則是美國維護亞太秩序的一大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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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拜登。(美聯社)

在某些分析人士看來台海是否爆發戰爭取決於中國是否認為自己有贏面。隨時中國實力的增強(中國海軍船艦的數量目前已經超過美國海軍),兩岸的衝突風險也隨之增加。但俄烏戰爭的爆發,可能會影響各方考量。美國希望烏克蘭戰爭能夠讓台灣表現出更強的自衛意願(像是建立更專業的武裝部隊、增加軍事預算)、採取更適合台灣的「豪豬戰略」(像是添購更多飛彈,而非目前台方所青睞的昂貴戰機、軍艦與潛艦)—因為當衝突爆發,那些花俏的裝備恐怕沒辦法支撐多長時間。

對中國來說,他們可能會將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視為西方國家的挑戰;但是也有人擔心台灣會不會跟烏克蘭一樣,讓入侵者陷入泥淖、甚至給中共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尤其是中國入侵台灣必須跨越160公里寬的海峽,這顯然比單純越過陸上邊境困難得多。只要還有選擇,與台灣開戰被北京視為是一個糟糕的結果。不過許多專家相信,北京的選項正在減少。2005年北京通過的《反分裂國家法》,讓中國統治者在判定不可能實現和平統一的情況下,得以採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不過當俄羅斯正在烏克蘭陷入苦戰,將使得中國的領導人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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