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關係加劇之際
美台在AIT總部舉行國安高層會談代表什麼？
2023-02-28 19:00 風傳媒 BBC News 中文
美國在台協會（AIT）內湖新館。（資料照，蘇仲泓攝）
過去一周以來，美中在國際外交的激烈競逐，並沒有因為中國氣球被擊落後有任何平復跡象。
美國總統拜登秘密抵達基輔後，與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 ）高調會面力撐烏克蘭。中國最高層級外交官員王毅則在烏克蘭戰爭週年之際到訪莫斯科並會見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稱中俄關係「成熟堅韌」。在地球另一端，美中對壘再次以台灣問題展開。台灣外交部長吳釗燮踏入了美國在台協會（AIT）在大華盛頓地區的總部。
由於自1979年美國與台灣斷交後，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台灣在任總統、副總統及外交部長等高層一直以來不被美方允許踏入大華盛頓地區。此次台灣外交部長與美國副國務卿雪蔓（Wendy R. Sherman）首次在大華盛頓地區會面，美國在台灣問題上與中國的攻防，以及台灣在此情勢下的自主性幾何，都成為熱議話題。
曾任美國在台協會前處長及美國駐香港總領事的楊甦棣接受BBC中文採訪時稱，此次吳釗燮及台灣國安會主席等人訪美確實吸睛，但美方層級並不算高。他說，台灣官員與美國副國務卿會面，以前並非沒有發生過，只是雙方較為低調，會見地點也離大華盛地區比較遠。楊甦棣認為，這是拜登政府回擊北京的另一次嘗試，展現對台北的持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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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官方智庫「國防安全研究院」鐘志東博士同意，此次會面基本上是一種美國「外交嚇阻」的戰略，目的是預防台海戰爭爆發。他告訴BBC說，白宮透過非軍事的外交手段，展現了對台北的支持，也對北京發出警示的訊號，所以此次如此高調。亦是拜登慣用的外交戰略。
目前為止，北京並未對此次吳釗燮踏入AIT美國總部有任何反應。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上周在例行記者會強調稱，美方需恪守一個中國原則及三個中美聯合公報規定，「切實將美國領導人作出的不支持台獨的承諾落到實處，停止任何形式的美台官方往來和軍事聯繫，停止插手台灣問題。」
中國國防部新聞發言人譚克非則在2月23日的例行記者會上警告，若民進黨當局執迷不悟，「勾連外部勢力，不斷進行謀獨挑釁，一味推高兩岸對立對抗，甚至不惜將台灣同胞置於危難境地，解放軍將以行動說話，採取必要措施堅決挫敗任何「台獨」分裂行徑和外部勢力干涉。」
外界預計北京對於台灣持續在灰色地帶，以切香腸（salami slicing）的外交手段一直很緊密的觀察，何時會有所反應，並如何反制美台往來，會是下一波觀察重點。
最新的突破是什麼
根據美媒報導，美東時間2月21日，吳釗燮與台灣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等領銜的代表團，於美國在台協會總部，與美國副國務卿雪蔓、白宮印太事務協調官坎貝爾（Kurt Campbell）等涉台事務高階官員針對安全議題舉行了一場會談，同行的還有台灣駐美代表蕭美琴，以及傳出將接任AIT主席的白宮國安會中國與台灣事務主任羅森柏格（Laura Rosenberger）。
上次台灣在任外交部長訪美的時候是拉到距離美國首都華盛頓特區車程30分鐘左右的城市會面，這次不僅進入了大華盛頓地區，還首次出現在AIT總部，其所在地是與華盛頓特區一河之隔的阿靈頓（Arlington)，同時也是美國國防部五角大廈所在地。
有分析稱，此次吳釗燮外訪，美方打破了外交「慣例」。 台灣政治評論者顏擇雅評論稱，雖然台灣兩大黨都稱「維持現狀」，但「現狀」與「非現狀」並非黑與白一刀切，「而是整片灰色光譜，北京也一直用力在挪移現狀。要把現狀推回幾年前的樣子，台灣必須出力，美國也會。台灣出力的主要方式是積極備戰，美國的方式則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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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主席朱立倫曾在2015年11月到訪與美國首都華盛頓特區一河之隔的羅斯林，這裏也屬於阿靈頓地區。但朱當時並非台灣政府官員。
這些灰色地帶的外交抗衡，在這幾年台美關係升溫，美中關係緊繃的背景下，越來越常見。
2020年9月月，台灣駐美代表蕭美琴突然在私人推特帳號，將個人簡介改為英文「Taiwan Ambassador to the US（台灣駐美國大使）。2021年，蕭美琴又獲邀出席拜登的就職典禮，是1979年華盛頓與台北斷交、與北京建交以來的首次，一度引發北京抗議。
2021年，傳出拜登政府將允許台灣駐美機構從「台北經濟文化代表處」更名為「台灣代表處」（Taiwan Representative Office）。這件事情白宮至今都沒有直接表達任何贊成或反對意見。2021年4月，美國國務院又發佈了新的「對台交往凖則」，允許美台官員自由會面，美官員也被允許與台灣官員在台灣駐美代表處會面，並出席美台斷交前的台灣大使官邸雙橡園（Twin Oaks）舉辦活動。不過，目前美方仍不同意蕭美琴以雙橡園為住所，台灣在雙橡園的舉辦的雙十國慶活動，也沒有國務院官員出席。
針對美國對台戰略變化，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教授布蘭德斯（Hal Brands）便以「切香腸」來形容。布蘭德斯說，白宮近年來以「切香腸」戰略等反覆且細緻的行動，盼能麻痺對方（指中國），令美台間一切行動往來變成外交慣例，或更能暗渡陳倉，在不過度觸動中方神經下，從事一些更敏感的外交行動，譬如高層軍事互訪。
布蘭德斯認為，「切香腸」等灰色戰略會持續數年，台灣的國際地位也會繼續提升。但美方的「切香腸」動作若太大，絕對會遭致北京極大反彈，並在計算得失後先發制人。
不過，美國內華達大學拉斯維加斯分校政治系助理教授王宏恩則說，他認為從最大利益出發美國仍然會傾向於維持台海現狀：「美國如何能夠維持現狀——這是當下美國一個中國政策（One China Policy）之核心。」
王宏恩告訴BBC，美方正在加強台灣的自衛能力，但並不意味著白宮會跳出戰略模糊，因為美方不想給台灣一張空白支票。 「因此，我認為美國可能不會採用戰略清晰，而是更接近於雙重清晰——要求兩岸不要改變現狀。」
針對灰色地帶的競逐，楊甦棣則解釋，所謂戰略模糊一直沒有被忽略。根據他的經驗，多年來美國與台灣一直有有過相當高級別但低調的會談，關鍵是對話層級一直在美方內閣官員以下，「台灣與雪蔓此次會面保留了這一原則。」
楊甦棣回覆BBC稱，拜登與台灣互動升溫可以說是因為美國在很多層面上對北京感到失望，尤其是中俄關係。他補充說，針對烏克蘭戰爭，若北京未來向俄羅斯提供任何形式的軍事支持，都會促使拜登政府加大對台灣的口頭和物質支援。
軍購議題
鐘志東則告訴BBC稱，他認為長達7小時的會面應該聚焦在美國國會去年底的通過2023年度《國防授權法案》（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NDAA），討論軍購議題。
根據台媒報導，台灣陸軍第542旅、第333旅聯合兵種營（Combined Arms Battalion，CAB），今年將赴美受訓。由於，過往台灣海軍陸戰隊、陸軍特種作戰指揮部都是以「排級」或「連級」規模，此次交流即赴美受訓達到「營級」規模是第一次。
此外，有消息稱台灣總統蔡英文今年會循前總統李登輝模式訪問美國，鐘志東認為這也極有可能在這次會面中談及。日媒《產經新聞》上周六（2月25日）引述多名消息來源稱蔡英文很有可能在今年8月前再次訪問美國，以何種方式尚未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北京絕對會有激烈的抗議及反制。鐘志東認為，這個議題應該也在上周的會談中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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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證實一批美國軍售； 海馬士火箭成焦點，預計將部署在台灣西岸。
台灣民眾怎麼看？
雖然美台關係持續升溫，美方強調與台灣關係堅若磐石，但是台灣民眾對於美國的立場似乎越來越複雜。
根據台灣中央研究院歐美研究所發佈的民意調查，有56.6%的台灣人並不認為美國是個信守承諾的國家，不過又有66.5%的受訪者非常支持美國對台軍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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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時任美副國務卿克拉奇(Keith Krach )飛抵台北。是台美斷交41年以來，訪台層級最高的在任美國國務院官員。
分析台灣疑美論，日本東京外國語大學教授小笠原欣幸27日在臉書評論稱，美國內部對兩岸持續發表不一致的看法，極可能強化了「疑美論」。他認為，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台灣民眾的心理有很大改變，「對美軍駐防的不信任度超過了信任度，且幅度很大。」他認為，台灣內部對美態度有很大的分化，美國對此需慎重思量，不能再擺出一個「高高在上」的態度，特別是要求台灣「自我防衛」這一點上，給外人一種「要讓台灣去打仗」的感受。
政治學專家王宏恩則觀察，台灣民眾確實降低了對美國直接向台灣派兵的信心。不過，不少台灣人相信若台海戰爭爆發，美國仍會提供軍援，而台灣人也汲取了烏克蘭被入侵的教訓——烏克蘭人能自衛，我們為什麼不能？ 因此，烏克蘭危機後，台灣整體戰鬥意願水平並沒有下降。
針對中研院民調，王宏恩回覆BBC稱，他會將其解釋為台灣民眾「感知策略」（perceived strategy）改變，而非戰鬥意願改變：「多數民調顯示，大部分台灣民眾對台灣恢復較長的兵役期持歡迎態度，蔡英文宣佈這項政策也沒有影響她的支持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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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與外交部長吳釗燮等人到華府AIT總部出席會議。圖為總統蔡英文（左起）及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總統府提供）
陳昭南專欄：
台美國安高層在華府會談，
美國何以公開揭露？
陳昭南＊曾任第二屆、第四屆立委、現為網路媒體專欄作家
2月28日，正當台灣全國各地舉辦追思紀念儀式之際，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就中國可能軍援俄羅斯發出直接與明確的警告，稱北京當局若提供致命武器給俄羅斯以助其攻打烏克蘭，華府將嚴懲涉及此等致命軍援之舉的中國企業與個人，而中方將因此在全球各地面臨嚴重問題。
布林肯表示，中國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上不能魚與熊掌兼得，「（中國）不能一方面提出和平方案，另一方面又實際上助長這場由俄羅斯挑起的（戰）火」。布林肯還清楚論及華府在北京一旦提供致命武器協助莫斯科時的做法，直言會懲罰中國企業，進而導致北京付出經濟代價。他表示：「譬如說，我們不會猶豫鎖定違反我們制裁或參與支持俄國戰爭行動的中國企業或個人。」
美國眾院228當天一舉通過四個友台法案
布林肯是在訪問哈薩克舉行聯合記者會的時候，回應「華爾街日報」記者提問所做出的具體回應。「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則指出，這是美國在此問題上對中國最直接的警告，也是最明確及公開的警告，並凸顯美中兩大超級強國間的攤牌態勢迅速惡化。
同一天，美國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外交事務委員會表決通過一共四個支持台灣的立法議案，表達對受到中國以經濟和軍事施壓並孤立的台灣的支持。國會議員們說，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後，美國必須全力阻遏北京對台灣的武力行動，包括通過立法讓中國知道，一旦台海發生衝突美國將以迅速行動對中國施加製裁和經濟懲罰。
據外媒報導，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通過的三項涉台議案分別是：
一. 《2023年台灣衝突阻遏法》(HR 554 Taiwan Conflict Deterrence Act of 2023)(40比0票)： 如果北京對台灣採取行動，將啟動對中國領導人及其家人的某些制裁。
二. 《2023年不歧視台灣法》(HR 540 Taiwan Non-Discrimination Act of 2023)(38比0票)：要求美國支持台灣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
三. 《保護台灣法》(HR 803 PROTECT Taiwan Act)(37比0票)：要求美聯儲、財政部長和證券交易委員會在台灣遭到入侵時將中國代表排除在某些國際程序之外。
四. 另外在眾院外交事務委員會228下午以包裹方式無異議口頭表決通過的是《台灣保證落實法》(HR 1159 Taiwan Assurance Implementation Act)。
這四項議案接下來將會送交眾議院進行審議和表決。
台灣只要被入侵，中共領導人財產立即被公布
提出《台灣衝突阻遏法》的阿肯色州共和黨聯邦眾議員法蘭西·希爾(French Hill)在推特上發文明確表示，他的法案旨在讓中國共產黨知道，只要讓台灣頻臨危險不僅會使他們的財務被公諸於中國公眾之前、影響他們對中國的掌控，還會讓中國領導層和他們的家人面臨嚴厲的金融制裁。「他們能夠避免這些代價，只要他們能夠從對台灣咄咄逼人的軍國主義威脅後退。」
希爾感謝加州民主黨聯邦眾議員布拉德·謝爾曼(Brad Sherman)的連署，使這個跨黨派立法能代表美國國會對中國發出的明確信號。
他說：「我認為這是國會迄今發出的最清楚信號之一，那就是美國準備讓中國領導人付出代價，如果他們對台灣有魯莽的做法。不過那個選擇最終還是要歸於中國的領導層。」
希爾曼也表示，台灣不僅是美國重要貿易夥伴，也是一個民主盟友，「任何封鎖或入侵台灣的意圖都會使整個世界秩序不安定。這是我們必須遏阻的。普京對烏克蘭殘暴與非法的入侵已經使全球許多當局更加大膽。如果這種入侵被普京視為成功，那將使他們更加大膽。」
美國前副國家安全顧問、中國事務專家博明(Matthew Pottinger)28日也應邀在眾議院中國特別委員會作證，博明在證詞中指出：「中共應被視為一條飢餓的沙魚，它對情緒音樂沒有反應，會一直吃到把鼻子撞到金屬屏障為止。」
博明繼續指證：「中共多年來一直在暗中對我們發動冷戰，我們若一再重申我們不是在尋求新冷戰，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The CCP has been secretly waging a Cold War against us for many years. If we reiterate that we are not seeking a new Cold War, it will not do us any good.）
美國聯邦眾議院「中國問題特別委員會」主席、共和黨籍眾議員蓋拉格（Mike Gallagher）。（美聯社）
美中對抗，是一場21世紀攸關生存的抗爭
中國特別委員會主席、威斯康辛州共和黨眾議員麥克·加拉格爾（Mike Gallagher）在聽證會的開場白中即直陳：「我們可以稱之為『戰略競爭』」「但這不是一場禮貌的網球比賽，而是關乎21世紀的生活將是什麼樣子的存亡鬥爭，最基本的自由正面臨威脅。」
若根據美國財經媒體CNBC報導，該委員會主席蓋拉格（Mike Gallagher）也不客氣指出，他相信美國未來10年的政策，將為未來100年局勢奠定基礎，並強調中共過去利用美國的善意獲益，甚至「嘲笑我們過於天真」，但如今「一廂情願的時代已經過去」，委員會不會讓中共令美國活在自滿中，或屈服於北京之下。
很顯然的，美國國會已經一面倒地擺好最清楚架式，要讓中國完全清楚「競爭」的對抗意義。
228當天的這場聽證會有四名證人，包括曾擔任前共和黨總統唐納德川普國家安全顧問的退役陸軍中將麥克馬斯特（ HR McMaster），以及曾擔任川普副國家安全顧問的長期對华鹰派人士馬特波廷格。
麥克馬斯特的證詞說，美國必須優先加快交付台灣已經購買的價值數十億美元的武器和彈藥。他在書面證詞中說：「正如我們可能從烏克蘭的經驗中學到的那樣，阻止戰爭比打一場戰爭要便宜得多。」
就此指出，中國在南海的擴張與企圖使得美國與印太盟友的關係更加緊密，美軍有信心嚇阻中國在2030年前攻台。
美國國防部印太事務助理部長瑞特納（Ely Ratner）也在國會聽證會上答覆共和黨籍參議員盧比歐（Marco Rubio）質詢時問到：美國是否有信心能在2030年前持續嚇阻中國入侵台灣，瑞特納直截了當說：「我想說，是的，雖然並不容易」。
瑞特納表示，挑戰十分巨大，中國能力持續增強，野心也是，但美方正在加強嚇阻力，確保侵略的代價仍高得讓北京無法承受。美方也會透過自身能力發展、調整態勢、引進新作戰概念，並與盟友和夥伴共同努力，「我想這做得到（doable），雖然會非常困難，但我認為值得急切去做，也有信心能做得到」。
台美高層在華府的敏感會議何以公開揭露？
另一方面，美國拜登政府持續加大對台灣的正常關係，我們可以從上個月21日於美國在台協會（AIT）華盛頓總部登場的極為特殊的台美高層會議看出端倪。
出席該高層會議的人士，我方係由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與外交部長吳釗燮主談；美方主談人則是美國副國安顧問范納（Jon Finer）和美國副國務卿雪蔓（Wendy Sherman），另國務院亞太助卿康達（Daniel Kritenbrink）、副助卿華自強（Rick Waters）、國防部印太事務助理部長瑞特納（Ely Ratner）、上週才訪台的副助理部長蔡斯（Michael Chase），白宮印太協調人坎貝爾（Kurt Campbell）、白宮國安會中國與台灣事務資深主任羅森柏格（Laura Rosenberger）、國安會中國事務主任杜如松（Rush Doshi），以及AIT台北辦事處長孫曉雅（Sandra Oudkirk）等人都與會。
該次會議進行一整天後結束。我國媒體拍攝到兩人在總部建物的揮手致意照片。此次會議之所以特別引人側目，因為這是台美斷交後，我國外長首次公開進入大華府地區，顯示過去美國限制台灣高層的「五黑名單」已解禁，這可視為我國外交又一重大突破。
朔及歷史，1979年美台斷交至今，美國對台灣官員有「五黑名單」慣例限制，禁止台灣正副總統、行政院長、外交部長與國防部長等 5官銜的政治高層赴華盛頓訪問。鼓勵美台所有層級官員互訪的「台灣旅行法」雖於2018年立法完成，但屬於國會對行政部門的鼓勵意見。
但是到2018年「台灣旅行法」簽署生效後，美方行政部門仍保守說明，該法通過不等同會馬上邀請台灣5官銜官員訪問。接續可見到先是2019年未在「五黑名單」的我方幕僚長、時任國安會秘書長李大維公開訪問華府，與時任美國國安顧問波頓見面。此次則是正式實際解禁外長踏入華府。
這回提案初審全票通過的《台灣保證落實法》再進一步向上提升層級。該法案規定，國務院必須對有關美國與台灣官員接觸的內部機密指導方針進行定期審議並向國會提交報告，指明所有可解除自我設限的剩餘機會。
外交部長吳釗燮華府開會，是一大突破。圖為國防部長邱國正（右）、外交部長吳釗燮（左）出席立法院備詢。（蔡親傑攝）
中央社公開的一張相片透露出多少玄機？
據了解，此次台美會談雙方均為大陣仗人馬，且會談時間相當長。我方除了顧立雄和吳釗燮，主責對美業務的國防部副部長柏鴻輝、國安會副秘書長徐斯儉、駐美代表蕭美琴等一同參與。
我們已看到台灣方面出席的有外交部長、國安會秘書長、台灣駐美大使。美國方面出席的則是國務院（AIT屬於國務院官僚體系）、國家安全會議、國防部高層。
此次台美高層會議之微妙處就在於由「中央社」公開的一張相片。相片內顯示的場景是吳釗燮和顧立雄在AIT大樓內正要進入電梯時向媒體揮手致意，神情輕鬆、心情愉悅。
也即是，這是故意要放給媒體的一個鏡頭：這是一次在華府直接面對面溝通並建立關係的會議。
而事實上，美中高層極可能曾經有過多次的私下的接觸，只是現在已到了必須台面化給世人(中共)看道而已。
就我個人解讀，這張照片引人深思的潛在意義似乎是：台灣何以並未派出例屬黃埔系統的大頭們與會？
很巧，2月28日「日本經濟新聞」也提出類似疑慮：中國要是真的對台灣發動攻擊，負責防守台灣的國軍（原文稱「台灣軍」）恐怕會「禍起蕭牆」，該文推論說：因為台灣軍隊最大的問題是「共諜太多」，蔡英文至今也無法掌控軍隊。該一日媒甚至質疑起國軍的「中國成分」，會不會使其無法與日本合作抗中。
蔡總統在任七年已經掌握住軍隊了嗎？
該報引述一名不具真實姓名的退役陸軍軍官說：「軍方有很多間諜與中國合作，這是台灣最大的問題。」也提到美國向來對台灣出售武器和提供援助抱持謹慎態度，也是因為擔心國軍對中方洩密。
雖然蔡英文在就任總統之初，便高舉「軍事改革」大旗，但專家認為軍方持續強硬抵抗蔡英文政府的改革方案，造成對中國採取強硬態度的蔡英文總統至今無法掌握軍隊，國軍恐怕會成為台灣的「阿基里斯之踵」。
不過，國防部對於此等指控已發表聲明嚴正駁斥：「相關報導憑空杜撰，未經查證即以聳動標題，汙衊國軍官兵氣節、分化部隊團結，徒令親痛仇快，無助臺海及印太區域和平與穩定」。聲明中也強調：「槍聲一響，只有亡將、沒有降軍」是國軍捍衛國家、保護人民最忠誠的誓言。
「日本經濟新聞」的報導究竟有多少真實又有多少杜撰，台灣人有如「冷天飲冰水，冷暖自知」，但所謂「台灣有事，日本有事」，一旦台灣遭到侵犯而被迫必須攜手抗敵的美國人和日本人，是否也能建立最堅強的信任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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