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與邪惡:閃電戰期間的邱吉爾家族與抗戰傳奇》
讀後感〜
上文承蒙 James的軍事寰宇 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內容簡介
★美國前總統歐巴馬、微軟共同創辦人比爾•蓋茨2020年度推薦書單
★《TIME時代週刊》2020年度100部必讀書單
★《紐約時報》暢銷書《白城魔鬼》作者艾瑞克•拉森
一部跨出教科書框架的歷史傳奇
「歷史是一座充滿生氣的寓所,充滿驚奇。」——艾瑞克•拉森
在意識形態籠罩的新時代,重新想像世界、戰爭與世界戰爭
英國史冊上最惡名昭彰的閃電——The Blitz(閃電戰)
以小說的技巧、微觀的視角,緩緩舒開一部二戰畫卷
還原傳奇人物邱吉爾的多重面貌 發掘遺落在厚積塵土下的細微聲音
「德國空軍在下午茶時間到來。」
死神突然從空中跳進一個溫暖平靜的下午。
無數德軍戰機一瞬掩蓋住倫敦的上空之前,這座摩登城市還不太相信大轟炸真的會發生。
1940年9月7日下午,暴雨般的炸彈從頭上掉落。倫敦以及英國許多城市變成德國空軍襲擊目標。「閃電戰」——一個英國媒體從軍事術語中借取的字眼,用以形容這段大轟炸時期;聽起來超酷的名字,每一劃都刻滿血腥與殘暴。
此起彼落的空襲警報聲、轟炸後的沉默廢墟、徘徊的戰爭難民、沾滿泥濘的死屍、短缺的物資、活下去的欲望、焦慮、失眠……
漫長的八個月轟炸期,英國人民的精神狀態和生活秩序面臨了解構危機。面對時時直逼眼前的死亡,要不對每個風吹草動都緊張兮兮,要不乾脆放縱自己、享受末日最後一絲快樂;人們在滿天炮彈和戰機轟鳴中吃飯睡覺,地下鐵成為新型居所,人們以群居的地鐵站為單位發行專屬刊物。
陸離光怪的超現實戰爭日常中,傳奇領袖邱吉爾成了全國人民的精神偶像,維繫希望,安頓集體的迷惘、憂懼。這頭生猛好鬥的鬥牛犬——英國人親切而幽默地將他塑造成人面犬身的漫畫形象,在本書作者艾瑞克•拉森蒐集的詳實資料、充滿畫面感的書寫下,邱吉爾時而展露機鋒、詼諧風趣,時而化身為高明的外交策略家和出色的演說家,一位善於運用語言藝術、象徵性行動的力量影響人心的天才;同時也是個執拗的小白胖子,熱愛雪茄、酒精和派對。
面對狡猾、龐大陰影般迎面投來的納粹軍團,以邱吉爾為核心聚合的關鍵人物們——軍事參謀長巴戈•伊斯梅、戰機生產部部長比弗布魯克、特別科學顧問林德曼教授等人,組成了一支智勇雙全的超能力小戰隊,在各自崗位上提供邱吉爾需要的作戰能量,這些凡人難以近距離接觸或觀察的歷史人物,皆在本書中展現了各各不同、鮮活獨特的音貌。
這不是一部純屬虛構的歷史小說。
《輝煌與邪惡——閃電戰期間的邱吉爾家族與抗戰傳奇》由活生生的史實搭成,所有登場人物都擁有現實的血肉(至少曾經有過),而歷史的敘述本身——或者說,人類對過往的種種闡述、解讀,總是帶著故事般的光影與色彩,似真非假。
艾瑞克•拉森工筆刻繪了英國過往一段特定時光中的起與落、人心/性,全書以兩件大事的同時發生為起點從容道來——邱吉爾初登首相之位、希特勒代表的納粹力量步步逼近,正/邪兩股政治勢力相互試探擦撞、終於在1940年9月轟然爆發,直至1941年曲終落幕,以及這段時期前後,邱吉爾及其家人、夥伴們身邊的各個重要事件,壯闊的歷史大事與貼近人物的私我生活交織穿插,共構出一首娓娓動人的現當代長篇史詩。
本書特色之一,在於撰述上運用大量非官方資料,這些珍貴的文本素材撐起了全書骨架。
邱吉爾的親筆字條、記者兼人物傳記作者維吉妮亞•考爾斯的戰時記述、著名作家薇塔•薩克維爾—韋斯特與丈夫的往來信件,以及非常多的日記本:它們的主人,包括十七歲妙齡少女瑪麗•邱吉爾、邱吉爾私人祕書約翰•科維爾,還有大眾觀察日記組織《世論調查》的眾多日記作者——都市OL奧利薇亞•科克特、某名十八歲少年、建築系學生、一位教師鉅細靡遺的觀察……這些極為個人化的細緻書寫,來自生活於同一時期的英國子民,帶著各自對這場戰爭的不同思考和生活觀察,有的情感細膩豐沛,有的提供了考察邱吉爾生活細節的第一手材料;而當我們試著捉住某些線索,去回溯、重建那個風起雲湧的大動蕩時代,這些瑣碎的私密記憶以及片刻直觀的個體感受,看似無關大局,但在拉森筆下,卻開出了另一種新鮮的歷史想象與戰爭論述,創造了一部新編紀傳史。
在這個新新時代,我們如何想像戰爭?
各種似是而非的意識形態滲入生活一切縫隙,流血與分裂一再發生,在不遠的未來,假想中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是否可能出現?我們說,歷史總是出奇地相似,也總是如同一面誠實的鏡子。本書以流暢細密的筆觸,讓我們看見1940至1941年閃電戰前後,英、德雙方如何縱觀局勢,在一場又一場較量中,淋漓盡致地利用手中資源,拉攏勢力壯大己方力量,搶奪制空權;也讓我們看到在動亂紛囂下,人們怎樣重構日常的秩序。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艾瑞克.拉森(Erik Larson)
1954年生於紐約布魯克林區,但成長中大部分歲月都在長島的自由港上度過。曾就讀於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哥倫比亞大學新聞研究所,於研究所畢業後進入新聞機構工作,曾獲聘於《華爾街日報》擔任記者一職。
年輕時曾夢想成為《紐約客》漫畫家,初中時將自己的漫畫作品投稿到《紐約客》,接著在短短二十四小時內被退稿。後來嘗試撰寫小說,學生時期寫了一篇長達75頁的小說,內容包括一幕性愛場景,即使當時他還不知道性為何物。1994年出版了第一部非虛構敘事作品《赤裸的消費者》(The Naked Consumer),後又陸續出版了好幾部同類型作品,如今已是六部暢銷書的作者,分別是《死亡航跡》、《野獸花園》、《無線電擒兇記》、《白城魔鬼》和《艾薩克的風暴》(其中《白城魔鬼》的翻拍版權已被好萊塢巨星李奧納多·狄卡皮歐購入,同名影集正籌拍中),《輝煌與邪惡》則是甫出版就極受矚目的第六部暢銷作品。
目前的身份是一名丈夫、父親和專事寫作的自由撰稿人,與相親成婚的妻子一同住在曼哈頓,育有三女。
譯者簡介
Sun
愛丁堡大學語言教育所碩士,臺灣師範大學應用華語文、國文系學士。
白天上班,夜裡無力披風拯救世界,於是披星戴月兼職翻譯,涉獵美食旅遊、語言、文學、教育、人文歷史等領域。
開有人文社科 podcast「老娘腰子:The Mind Candy」。
聯絡信箱:mandarinxchange@gmail.com
目錄
致讀者
希望渺茫
第一部:危機四起
第二部:不測將臨
第三部:恐懼
第四部:血與塵
第五部:美國人
第六部:戰火真情
第七部:任期週年
尾聲
謝辭與資料來源
內容連載
(節錄自第四章)
害怕希特勒現在會將全副心神轉向英國的情緒,隨著法國局勢的每況愈下而逐漸升溫。德軍的進犯似乎是必然的。一直深流於白廳和英國社會中的綏靖心態開始重現,與希特勒簽署和平協議的呼聲重起,如地下水湧出草坪般、往日避免衝突的本能再次浮現。
在邱吉爾家,這種失敗主義的言論只會激起憤怒。一天下午,邱吉爾邀請他的國會首席黨鞭(chief whip in Parliament)大衛.馬格森(D. Margesson),和克萊門汀、女兒瑪麗共進午餐。馬格森是所謂的「慕尼黑仔」之一,之前支持綏靖主義、以及張伯倫於一九三八年簽署的慕尼黑協議。
隨著午餐的進行,克萊門汀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安。
自邱吉爾被任命為首相以來,她就成了常伴他身側的盟友,主持午餐會和晚宴,回覆無數封民眾來信。她經常戴著一條裹成全包式造型的頭巾,上面印著縮小版、呼籲「借款衛國」(Lend to Defend) 、「幹起來」(Go to It) 等戰爭海報和標語。她現年五十五歲,與邱吉爾結褵三十二年。他們訂婚時,邱吉爾的紅粉知己薇洛.邦漢.卡特對克萊門汀是否值得這段婚姻表示嚴重懷疑,預言她「對他的價值,如我經常說的,永遠不會超越一個裝飾餐櫥,而且她也苟且地不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沒能更重」。
然而事實證明,克萊門汀絕不僅僅是個「餐櫥」。她確如邦漢.卡特所說的高䠷纖瘦、展現出一種「精緻、無瑕的美」,但她同時堅強而獨立,已經到了經常獨自度假出遊、長期離家的地步。一九三五年,她甚至獨自前往遠東、進行了長達四個多月的遠行。她和邱吉爾分房睡。兩人只在她明確邀請時才會發生性行為。克萊門汀在結婚後不久,便向邦漢.卡特透露了邱吉爾對內衣的獨特喜好:必須是淡粉色、絲製的。無論對象地位多高,克萊門汀都不怕與之衝突,據說她是唯一能有效挺身反抗邱吉爾的人。
如今,她的怒火在午飯間不斷上升。馬格森擁護的非戰主義令她厭惡。最後,她終於忍無可忍,點明了他過去作為綏靖支持者的角色,含蓄地指責他讓英國陷入了目前的可怕處境。據女兒瑪麗所述,她「先是用唇槍舌劍將他批得皮開肉綻,再將他完全擊潰」。如此情況並不少見,這一家人經常談起「媽媽的暴走」。描述某次受害者被克萊門汀特別激烈譴責的事件時,邱吉爾打趣地說:「克萊米 像隻從樹上躍下的美洲虎似地撲向他。」
而這一次,她可不是單槍匹馬地與人針鋒相對。她還拖了瑪麗下水。他們在離家不遠、以金色和白色耀眼內部裝潢聞名的卡爾頓大飯店(Carlton Hotel)裡的燒烤餐廳共進午餐。
瑪麗對她母親的行為感到羞愧。「我感到非常丟臉又驚嚇,」她在日記中寫道,「媽咪和我偏偏跑去卡爾頓吃這頓午飯。好好的食物都被那烏煙瘴氣給毀了。」
克萊門汀在某次造訪教堂時,遇到了另一個表達憤慨的機會。 五月十九日星期日,她參加了位於特拉法加廣場的著名聖公會(Anglican)教堂——聖馬田教堂的一次禮拜,在那裡聽到一位牧師在講道時,批她是不合時宜的失敗主義者。她站起身來,衝出教堂。一回到唐寧街十號,她就告訴了丈夫這個故事。
邱吉爾說:「你應該大喊『羞恥』的,竟敢用謊言玷污上帝的殿堂!」
邱吉爾隨後前往倫敦外圍的家庭住所查特韋爾莊園,好準備他作為首相的第一次無線電廣播,還在他的池塘邊餵他的金魚和一隻黑天鵝,度過了一些寧靜的時光。
原本還有其他天鵝,不過都被狐群殺死了。
——
一通來自法國的電話把邱吉爾引回了倫敦。情況急劇惡化,法軍士氣萎靡不振。即使傳來如此嚴重的消息,邱吉爾都顯得不為所動,這讓科維爾對新主子的不滿進一步冰釋。科維爾在那個週日的日記中寫道:「無論溫斯頓有什麼缺點,他似乎都是英國此刻的一時之選。他的意志百折不屈,就算法國和英國都輸了,我覺得他也會領著一票民兵,自己繼續東征。」
他補充道:「也許我一直以來對他的判斷都太嚴厲了,但情況在幾週前還很不一樣。」
四點三十分與戰事內閣的會議中,邱吉爾獲知英國駐法國軍隊的總司令正在考慮往海峽沿岸撤離,還特別指明從港口城市敦克爾克(Dunkirk)離開。邱吉爾反對這個想法。他擔心這支部隊會受困,進而被摧毀。
邱吉爾下定決心,實際上不向法國派遣任何戰鬥機。法國如今命如風中殘燭,即使履行承諾也沒什麼意義,而英格蘭需要每一位戰士來抵禦即將到來的入侵。
當晚六到九點,直到在BBC的麥克風前坐定前的最後一刻,邱吉爾都還在準備他的廣播講稿。
「在我們國家命脈極為重要的此刻,我第一次作為首相與您談話。」邱吉爾開頭道。
他解釋了德國人如何藉由戰機與坦克「天衣無縫」的配合,突破法國的防線。然而,他說,法軍過去的經驗證明了他們擅長發動反攻,而這樣的才能再與英軍的實力和技術相輔相成,必可扭轉局勢。
這次演說定調了他後來在整個戰爭期間遵循的談話模式,針對事實提供清醒的評估,並以理性進行樂觀的調和。
「去掩飾此刻事態有多嚴重的話,就太愚蠢了,」他說,「但失去信念和勇氣,又更愚蠢。」
他完全沒有提及,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在他的戰事內閣討論過的,英國遠征軍撤出法國的可能。
接著他提出他發表這次演說的主要目的,針對前路向他的同胞示警。「在法國的這場仗削弱了它的力量之後,挑戰英國與英國的核心價值、屬於不列顛群島的戰役就要來臨,」他說,「在這樣極端緊急的情況下,我們將會不遲疑地去採取任何手段,即使是最激烈的那種,來呼籲我們的人民發出他們所能最後一分一毫的努力。」
據情報部下國家情報局(Home Intelligence)表示,這次演講嚇壞了部分聽眾,但邱吉爾的表面坦率(至少在德軍入侵威脅方面,不包括法軍實際狀況的話)則激勵了其他聽眾。國家情報局不遺餘力地監測輿論和士氣,每週發布來自郵政和電話審查、電影院經理、W. H. 史密斯(W. H. Smith)書報攤 店員等一百多個情報來源的報告。邱吉爾的廣播發布後,國家情報局對聽眾進行了快閃調查。「在倫敦地區的一百五十筆逐戶採訪中,」報告顯示,「大約一半的人說那次演說讓他們感到害怕和擔心;其餘的人則感到『振奮』、『下定了決心』、『更加堅定』。」
現在邱吉爾再次回頭面對痛苦的決定,抉擇在法國數十萬英國士兵的去向。他傾向堅持他們發動攻勢、殺出血路,但適合這種壯烈英雄事蹟的時機點似乎已經過去了。在德國裝甲師的追擊下,英國遠征軍正在向海岸全面撤退,這給了希特勒在長驅直穿歐陸的過程中,一大致命的優勢。英國遠征軍非常可能遭到殲滅。
週日才讓科維爾覺得處變不驚的邱吉爾,如今似乎搖身一變,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深為他所掌管的帝國命運擔憂的首相。五月二十一日星期二,科維爾寫道:「我從未見過溫斯頓如此沮喪。」
邱吉爾不顧他的參謀長和其他下屬的建議,決定飛往巴黎進行第二次會議,這次是在惡劣的天氣下。
這次拜訪除了讓克萊門汀和女兒瑪麗擔心外,沒有取得任何成果。「那樣可怕的天氣不適合飛行,」瑪麗在她的日記中寫道,「我非常焦慮。父親執意要飛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壞消息,我只能祈禱一切安好。」
當前的情況是如此緊張、壓力是如此沉重,以至於邱吉爾的內閣成員決定他該聘請一位私人醫生,儘管病人本人並不贊同。這項任務落到了倫敦聖瑪麗醫院(St Mary’s Hospital)的醫學院院長查爾斯.威爾遜爵士(Sir Charles Wilson)身上。作為前次大戰中的醫務官,他因為索姆河戰役(Battle of the Somme)中的英勇表現,在一九一六年獲頒軍功十字勳章(Military Cross)。
五月二十四日星期五凌晨,威爾遜在海軍部大樓,被帶到樓上邱吉爾的臥室。(在英國,有威爾遜這等威望地位的醫生,通常不稱呼醫師,而稱先生。)「我成了他的醫生,」威爾遜在他的日記中寫道,「不是因為他想要,而是因為某些內閣成員意識到他變得多麼重要,於是決定該有人關注他的健康。」
當時已經是中午了,但威爾遜走進房裡時,卻發現邱吉爾還在床上,靠著床頭板坐得直挺挺地,正在閱讀。邱吉爾沒有抬頭看他。
威爾遜走到他床邊。邱吉爾仍然未對他的存在做任何表示。他繼續閱讀。
片刻之後(對威爾遜來說「似乎一段很長的時間」),邱吉爾才放下文件,不耐煩地說:「我不懂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大驚小怪。我又沒有任何毛病。」
在威爾遜還在身邊的情況下,他回頭繼續閱讀。
又過了很久,邱吉爾才猛地掀開被褥、脫下外衣,怒吼道:「我為消化不良(dyspepsia)所苦!」消化不良,人稱火燒心。邱吉爾說:「至於治療,有這個就夠了。」
邱吉爾開始進行呼吸運動(breathing exercise)。威爾遜就這樣看著。「他白白的大肚腩正上下起伏到一半,就有人敲門,希爾夫人(Mrs. Hill)走進房間時,首相急忙抓起床單。」三十九歲的凱瑟琳.希爾(Kathleen Hill)是他親近的個人祕書。無論邱吉爾衣服是否蔽體,她和她的打字機都隨侍在側。
「不久之後,」威爾遜寫道,「我就離開了。我不喜歡這份工作,我也不認為這份安排能夠長久。」
在約翰.科維爾看來,邱吉爾不需要醫生的關切。他看起來很健康,並且在擺脫了幾天前的低潮後,再次精神煥發。那個星期五稍晚,科維爾到達海軍部大樓時,發現邱吉爾「穿著極為華麗的睡袍、抽著一根長長的雪茄,從上層戰情室下樓、走進他的臥室」。
他準備進行他的例行沐浴之一,他的近侍管家弗蘭克.索耶斯(F. Sawyers)總會精心替他準備水溫華氏九十八度、三分之二滿的浴缸,全天候備用(據科維爾所寫,索耶斯「陰魂不散、認真過頭」)。邱吉爾每天沐浴兩次,這是他長期以來的習慣,無論他身在何方、無論世上其他地方的事態進展多麼緊迫,無論他是在巴黎大使館會見法國的眾領導人、還是在他的首相專用火車上,他的盥洗室裡總會有一個浴缸。
這個星期五他沐浴期間,來了一些需要他關注的重要電話。科維爾在一旁待命,邱吉爾赤身裸體地從浴缸裡爬出來,用毛巾裹住自己,接聽每一通電話。
科維爾覺得這是邱吉爾惹人喜歡的特質之一——「他一點架子都沒有」。
科維爾在海軍部大樓和唐寧街十號見證的景況,與他為張伯倫工作的時後截然不同。邱吉爾會戴著頭盔、穿著紅色睡袍和毛球拖鞋在大廳裡走來走去。職員們還準備了一件天藍色的「警報裝」給他,是他自己設計的一件式服裝,可以在緊急時刻隨時套上。他的下屬們稱它為他的「連身褲」。據他的維安人員湯普森探長經常說的,這套衣服讓邱吉爾看來「像一艘充飽氣的蒸汽船,好像隨時會從地板上浮起來、繞著他自己的領地啟航」。
科維爾開始喜歡上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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