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老虎、狗

 

so4aj4儲蓉報告 (轉貼)

半殘／April 20,2006／http://blog.yam.com/mr_will/ 慘綠少年 (11)

儲蓉女士是我在軍校唸書時的統計學與研究方法老師，教我的時候她才27歲，聰明慧黠，且熱心感性。在院內，除教學工作外，由於關心同學，同時也義務兼任"安老師"，做心理輔導工作。同學們事她亦師亦姐，對她又敬又愛。

在大四，我擔任實習幹部，帶學弟，同時又修她的研究方法。我們常在一起聊天，一方面討論我的研究模型，一方面她也要找研究主題。

她曾感到奇怪，軍校生與一般大學生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課堂上常精神不濟，愛打瞌睡。這究竟是甚麼原因？

我說：要研究起來可能會有很多原因。但是歸根結底，應該是自尊心受到了過大的壓抑。

這引發了她個人的研究動機。她想針對所有軍校生的心理狀態，特別是軍校生對所屬軍校環境的滿意度，歸屬感，個人生涯與成就感做研究，看看軍校生內心裡所想的，與雄赳赳，氣昂昂的外表，能言善道，言不及義，為說話而說話的本事，到底存在著多少差距？

我非常欽佩與贊同她將要做這個研究，因為這是第一個以我們為主角，關心我們的研究。難得！
為了擴大可信賴度，縮小信賴區間，她乾脆以所有軍校正期學生為對象，進行問卷普查。而我正是儲老師在設計問卷時最主要的被諮詢者。

問卷被嚴謹地發出，也被嚴謹地回收，同時也做費時費勁，但也是最嚴謹的問卷處理與統計分析。個人有幸作為研究助理，全程參與！

研究結果告訴我們：有70％軍校正期生對個人前途沒有信心 （按：當時的正期學生是終身職）。如果有機會依自由意志重新選擇，有90％軍校正期生不會選擇唸軍校。

其實，儲老師對這個研究結果大感意外，並不時回過頭去 review 到底是哪個研究環節出了問題？最後，她不得不承認了這個敏感的結果。

我對此結果倒是了然於胸，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後來，整個研究被呈報到國防部，國防部當時將此報告評審為優等研究，還頒給儲老師兩萬元獎金。

再後來，出事了！有一天，儲老師找我訴苦，說系主任S. C. W不知是何原因，好幾次在教學會議當中，當著所有老師的面，批評儲老師教學不認真，教材選定又舊又淺。只要一有空，就往儲老師的課堂跑，站在後面督課。課後馬上給她一頓批評。

我問：是不是你們同出自西北大學，又都學隨機過程。他對你特別關心，要求也就特別多？

儲老師說：恐怕沒有這樣關心學妹的。他的動機，應該與我的研究有關。我快撐不下去了！

寒假過後，就聽說儲老師黯然辭職的事。我好心痛！

大四下，系主任找我們全班同學聊天，對於儲老師自然是批評再三。同時，他要自己開課，從最基礎的機率論教起，目的就是是要讓我們知道，真正的教書，是甚麼樣子。希望我們都選！

我們是都選了，他也教得有一套。我還不負眾望，得到全班最高分，88分。

之所以那麼用功，爭取高分的原因，無非只在證明儲老師教得也不差。

多年以後，我與英文老師F. Y. S談到此事。她說：當時他只知道系主任和儲老師不對頭，還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

她還告訴我：我們畢業後S. C. W就當了研究所所長。幾年後退伍，跳槽元智大學。聽說因為操守問題被革職了！

曾在1989年人間雜誌上看到了主題為儲蓉事件的報導，編者也專訪了儲老師。儲老師在訪談中刻意不說出我的名字，因為她知道我在部隊服務，說出來對我有影響。

而這篇儲蓉報告，因為時代的快速變遷，現在恐怕已經不是極機密了！可喜的事，軍校正期生也不再是終身職了！是不是因為這篇報告？我不知道！

我要感謝儲老師，也要向她致歉。當初要是沒有我的想法，就沒有所謂的儲蓉報告，她也就不至於受辱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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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寫這篇文章，僅是記錄個人的人生歷程，原則上是寫給自己看的。內文所描述之事實，至今應已成歷史。 半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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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轉自：http://blog.yam.com/mr_will/ 慘綠少年 (11) 。本站業已徵詢作者並獲得同意轉貼，特此致謝。

本站「從嚴從難」專欄「儲蓉報告／有什麼樣的軍校教育就有什麼樣的軍校學生，有什麼樣的軍校學生，就有什麼樣的軍人」、「願景」專欄「應該問我為國家做什麼，也問國家為我做什麼？」係摘轉自民國78年3月人間雜誌，爲便於網友瀏覽，特轉貼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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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蓉報告

有什麼樣的軍校教育就有什麼樣的軍校學生，有什麼樣的軍校學生，就有什麼樣的軍人。( 摘自民國78年3月人間雜誌 )

軍隊與軍校都有很多「淘汰」的制度，可是卻很少人真的被這個制度淘汰。「補考一定讓你補到過，大家拿書出來，監考的也是睜一眼，閉一眼。這樣不在訓練過程或初期服役過程中淘汰人的做法，其實為今天的軍校以及軍隊積累了很多爆炸性的問題。

------ 這也是為什麼軍中有一些有心人，正很小心的、蜿轉的想利用科學方法來找出問題，提供給他們的「上級」，希望他們來解決問題。這樣的問題，「只有當權的人能夠解決」一名政戰校級軍官說。

------ 從華中興到儲蓉，每個研究者的研究目的與建議都對軍中現象表示了「危機意識」。

------「儲蓉報告」指出，軍校學生中，有八成想要轉校和換環境，而且如果在進軍校之前有充分了解，七成的學生認為，他們不會選擇軍校。這個「不會選擇軍校的趨勢，在七十二年，「華中興報告」中已提及，「有近百分之四十的受測學生表示不贊同自己的家人或兒女投考軍校。」這種投射到自己親人的「不贊同」，事實上，是自我心理鏡像的反照。這個比例隨著社會的進展，在四年之內提高了一倍。

「儲蓉報告」的研究動機與目的中說，國防預算佔全國總預算的 40％，而其中國軍人事作業費用人佔國防預算的45％以上，…軍中參謀素質的高低對整個國家有至鉅的影響。…有優秀的軍校學生始能有優秀的軍人。…我們期望所錄取的軍校生都是真正有發展潛力與高度向心力的精英份子。在研究結語與建議中，「儲蓉報告」表示：對一個軍校生從養成教育起到軍官所享的權利義務，各階段所發展的管道應有一套完整且長遠的規劃，讓學生進入學校後就知道池的目標在那兒？他要充實什麼知識？他的奮鬥方向在那兒？尢應避免政策的搖擺不定，造成學生對前途無所適從，對自己努力的價值感到懷疑，果真如此，又怎能期望他將來成為一名優秀的軍官？……我們甚至可以肯定的說：「有什麼樣的軍校教育就有什麼樣的軍校學生，有什麼樣的軍校學生，就有什麼樣的軍人。」盼望有一天，我們的青年以能進入軍校讀書為莫大的光縈。

在這份報告數據上呈現，軍校生有八成想轉校和換環境；而且如果在進軍校之前有充分了解的話，七成的學生部會選擇軍校。「儲蓉報告」的上述文字就顯得格外「憂思重重」了。

民國七十二年「華中興報告」在分析結果時就有這樣的討論：為求培養精實有用的革命幹部，應在招生時對成績大差者不于錄取，以免濫芋充數，影響軍事院校風氣。…在課業上、品德上，嚴格地執行淘汰制。另對意志不堅的學生，也不必苦苦挽留。…我們從研究中也可看出，要求教育成本效益應在訓練者本身，不堪造就的必須斷然捨棄。從政治社會化的觀點言，學校教育不是萬能，也不能迷信能使人完全脫胎換骨。若斤斤計較教育成本效益的表面結果，而捨不得嚴格淘汰，將使建軍工作得不償失。

本文摘轉自
1989年3月「人間」第四卷第五期「台灣職業軍人徬徨在戰爭與和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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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問我為國家做什麼，也問國家為我做什麼？( 摘自民國78年3月人間雜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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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型態轉化，在軍中與軍校中，有不同程度的調適困難。對老的一群人來說，他們覺得「帶不動了」。對年輕的來說，「外面的機會可能更好。」社會進步對軍隊正產生「文化轉變性」的刺激。……民國七十三年許歷農將軍在黃埔建校六十週年的演講「繼志承烈，發揚黃埔傳統精神」中，向軍校學生強調，「要問我們能為國家做什麼？不要問國家能為我們做些什麼？」可是民國七十五年的一份政戰學校碩士論文「我國軍事院校學生政治化之研究」卻指出，近百分之六十的受試軍校生認為「應該問我為國家做什麼，也問國家為我做什麼？」

……社會進步的「文化影響力」開始愈來愈強籠罩「軍事社會」。這樣的從「熱戰機體」漸次到「冷戰結構」的過程，使整個社會徬徨在「戰爭與和平」之間。這樣的矛盾意識狀態，社會的應變力當然遠優於軍隊。因此，軍中文化受到最近幾年的社會文化衝擊也就一日比一日激烈。這個社會要求的不外「公平、機會」，軍隊中要求「公平、機會」的聲音也隨之提高。

摘自1989年3月「人間」第四卷第五期「台灣職業軍人徬徨在戰爭與和平之間」

2001年
神仙、老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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