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y Chao
國內兩大軍事雜誌《尖端科技》與《天生射手》專欄作家。
五種警局可以協助所屬,因應壓力與創傷的方式
這是今年2/10,在policeone.com網站上看到的一篇文章”5 ways police department can help officers cope with stress and trauma”(五種警局可以協助所屬,因應壓力與創傷的方式),原作者是Dr. Jarrod Sadulski,他本人在美國軍事大學(AMU)教授刑法,並花過數年時間研究員警之壓力,以及對生活的影響
(本文開始)
員警時常會觸及高度的創傷,而這能對其工作表現造成不良的影響,這使得各地警局投入相當多的金錢與時間,去做新人的背景調查和心理篩選。由於員警在職涯中時常接觸這類獨特而具壓力的情況,使得這類的篩選確有其必要性
除了招募適合執行警察勤務的人員加入外,警局和單位對於維持所屬的健康和福祉,也有一個同樣重要的角色:也就是提供資源給那些在勤務中時常觸及創傷性事件者;不過這類需求往往因警察管理階層須應付日常的複雜/動態因素而被忽略
一項員警常見的資源便是所謂的僱員協助計畫(EAP),這類計畫不僅相當重要,而且更該為各級警察單位所推行:但因每位員警都是不同的,所以不是每一位都會在出現失眠狀況,或在壓力對生活造成負面衝擊之際向上反映,顯然各局處必須設法為所屬提供更多元的選擇
鼓勵員警陳述創傷之經驗
上級應鼓勵那些經歷過創傷的員警說出遭遇的困難,並尋求專業協助;不過研究顯示,員警們通常不情願向外尋求心理協助!
造成員警壓力與疲勞的來源
與經過類似事件的同儕,討論與創傷相關的壓力,可能是另一個有效的做法:因為他們在工作上與夥伴建立了一個程度的互信,並認為彼此的討論能不被公開,所以會較願意和同僚談到那些創傷性事件,而這類互信也顯示,建立一個有效的同儕支援計畫之重要性
第二個選擇則是讓員警和他們的家屬討論,例如在工作中受到創傷性經驗的員警們,可以和有同理心的家屬們傾訴,自身因執法工作所累積的情緒性包袱
除了上述方式外,警察局處還可以採用下列的策略,來幫助員警面對工作壓力所造成的負面效應
1.讓管理階層接受訓練:讓上級接受訓練,了解慢性壓力所帶來的負面反應與徵兆,如此他們才能辨識出,哪些部下正遭遇創傷或壓力相關的挑戰,進而為他們提供資源與協助(包括調整勤務,休假減壓或接受專業諮詢等正式協助)
那些接受過上述訓練的管理者,除了能發現員警在壓力適應不良之際所出現的徵兆外,也能讓所屬在工作上有更好的表現,並協助他們避免額外的心理/生理或家庭問題
幾個可能源自壓力的生理徵兆
2.舉行上級-所屬的會議:例如在每季的人員考核中,討論壓力管理問題,此舉將能提供一個機會,讓接受過訓練的管理階層,在面對任何所屬經歷的壓力問題時,進行一場坦白的討論
上述的討論將替一位掙扎著是否要尋求協助的員警,營造出非懲罰性的環境,並讓長官們能在部下因負面反應影響生活或職涯前,找出潛在之壓力問題
壓力與表現的曲線圖
3.按照員警的能力賦予職掌:管理階層可以依照所屬的能力,安排特定的勤務,雖然全然依其喜好去安排是不切實際的事,但如果將其安排到適應的地區或路巡等勤務,將有助於其減少壓力,更能對員警造成長期之正面影響
4.支持警眷:警察局處應該強調對家屬的支持,因為這樣也有助於減少壓力,它們也可以促成同一單位或鄰近單位的警眷組成互助團體,這類組織不僅可以促成警察家庭間的合作,還能分享員警時常接觸到的壓力因子,以及身為眷屬的經驗
在員警接觸創傷性事件後,為警眷提供諮詢也可能是有效的:當家屬們能夠因應壓力時,員警也更可能在值勤之際保持專注
5.建立一個激勵的體制:警局可以經由鼓勵的方式來促成員警的心理健康—例如鼓勵那些自願在休假之際完成壓力管理課程者,或是那些參加運動計畫或減壓活動者
雖然提供帶薪休假作為參與相關計畫的激勵方式,可能會造成預算或行政方面的顧慮;但這樣的激勵也會減少單位因疲乏或缺席而損失警力
由於時常觸及創傷事件,警察工作是其中一項最具壓力的職業選擇;而各局處則應在協助員警有效地管理情緒壓力和創傷方面,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當他們提供所屬必須的支持和資源後,對員警的壓力和心理健康將會有莫大的幫助!
後記:這類資訊與做法其實對多數從事有害工作hazardous duty者或多或少都有參考價值,就和在下於書展現場所講的,I serve you with knowledge.祝各位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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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y Chao
國內兩大軍事雜誌《尖端科技》與《天生射手》專欄作家。
恐懼如何幫助員警生還
這是源自policeone.com在2月6號的另一篇文章”恐懼如何幫助員警生還”(How fear helps cops survive),作者是一位有33年全職警務經驗,並獲國際認可的教官Lt. Dan Marcou
(下為本文)
“我害怕自己會送命”,是國內很多員警在經歷過槍擊案件後,都曾說過的話
就如我在1980年的書(Street Survival)和後續另一本(Law Dogs)裡提過的,自己有榮幸與許多經歷武力衝突後生還的執法人員面談,在這些案例當中,你會發現大腦是如何在意識到一個致命威脅之際,明確地切換到保命模式;即使員警在意識到恐懼前就快速地做出反應,他的頭腦其實已經認知到有致命威脅,並切換到進階的求生模式
下面是由那些接觸過武力衝突的員警,所描述過的一些劇烈變化
即刻做出受過訓練的反應:在面臨一個突然的致命威脅後,每每都有員警報告”當下訓練主導了我”—舉例來說,有位員警走向一名他原本以為是受傷的人,但突然間有把槍指向了他的臉,而在未經意識思考的情況下,那位員警施展了一項時常訓練的奪槍技巧,結果順利地奏效,並救了自己一命
視覺敏銳化:有位員警在黑暗的停車場裡被疑犯打成重傷,而對方在用完彈藥後,要跑到附近的車內去取長槍;就當那位受傷員警舉槍要保護自己時,他突然經歷到”因為大量腎上腺素引起的視覺敏銳化,因為感覺起來好像有人開燈照亮了整個停車場,而且我看每件事都一清二楚”
注意力集中:另一位員警則說很難理解知覺是如何因情況而改變的,這位員警說”我明確地看到自己槍口的火光,以及子彈飛出槍口,而我也看到對方開槍,以及他的子彈朝我飛來””我自己想著,應該要躲過子彈的飛行路線,但它太快了,因此我沒辦法;我看到我的子彈命中,不過我只看到對方的槍,那槍口看來就像一門大砲般”
聲音變化:在很多案例中,常會有員警回報明知自己在射擊,但卻沒有聽到槍聲;而嫌犯的槍聲則聽起來像小小的劈啪聲,就算對方是用大口徑武器或散彈槍亦然;另一位被散彈槍射擊四次的員警則說,當時的槍聲聽起來像是一次長長的槍響,但是以四次不同的音波傳來
訓練中的員警:只能說好的訓練能在臨危時幫他們做出救命的反應;爛的訓練可能會導致他們僵直,根本無法反應
疼痛:在武力對峙之際受傷的員警,起先通常不會感受到疼痛—在兩個不同的案例中,兩名員警都因為被散彈槍彈頭擊中,導致手臂粉碎,不過兩人原先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勢,直到他們想要使用那條受傷的手臂才開始;一位員警是在中槍後還持續徒步追逐嫌犯好長的一段距離,另一位則是在中槍後持續開車追擊匪徒一連達數哩之遠
對時間和距離的感覺:在員警於案件當中開槍後,調查員時常會問兩個問題:一是”這個事件為時多久?”;再來則是”你和嫌犯距離多遠?”但那些涉及致命武力衝突的員警,時常無法估計射擊當中的時間和距離:有個案例是員警告訴調查員,他相信自己和對方距離大概是60呎,但事實上兩人才距離12呎!而這位警員還額外敘述,自己好像是被傳送到電影”駭客任務”裡面,以慢動作經歷這次事件
遺忘力量與細節:有一名搭檔中槍的員警,準備要以消防員將傷患上肩的方式,來把夥伴拖離殺傷區,他後來描述”看到我的夥伴中槍並嚴重出血,讓我決定要不顧飛來的子彈,把他弄上救護車””從先前的訓練,我知道在生死交關之際會產生的變化,所以我彎下腰打算抬起我的夥伴,並好奇是否會因為這個環境,而覺得他重量很輕,然後我就想,我希望自己不要因為想到這種事,而搞砸整個過程”
“當我舉起他時,雖然夥伴的體重比我多出十磅,但感覺起來他好像連一盎司都不到,一位目擊者事後說我以消防員方式背著他跑出來,甚至還跳過一面圍籬!但時至今日我都完全不記得那些事”
想起日常生活:在這類事件當中,許多員警也常會深刻想起太太,先生,孩子,雙親,甚至寵物—也許你認為這些念頭會導致分心,但在每個案例中,員警們都說這種想法會激勵他們—一位重複被刺殺而大量失血的員警,就是因為想著心愛的人在等他回家,所以撐了過去,不過嫌犯可沒有這樣好運了
結論:無論是和這些員警面談或是個人的生活經驗,都讓我相信”無論一名員警是否在生死交關之際意識到自己的恐懼;假使你感受到現實突然間發生改變,那絕對證明你在擔心自己會送命”
我得到一個結論,如果在與這類潛在致命威脅接觸之際感到害怕,那必然是兩種恐懼之一:第一種會導致你僵直或逃跑,我稱其為失能性的恐懼,即便這樣的感受可能有助於本人的生還;第二種則是如上述描寫案例當中,多數員警經歷的那種恐懼,也就是成為他們在奮戰之際的助力,我稱其為致能性的恐懼,因為它有助於那些員警獲勝
我們沒有必要害怕恐懼,那是一種求生的自然過程,擁抱它,並感謝它所帶來的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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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y Chao
國內兩大軍事雜誌《尖端科技》與《天生射手》專欄作家。
為何移動對實際的槍戰至關重要?
這篇文章”為何移動對實際的槍戰至關重要?”(Why mobility is essential in a real-life gunfight?)是源自去年3/4月份的戰鬥手槍(Combat Handguns)雜誌,作者為Pat McNamara,他在美國陸軍的各個特戰單位,服務長達22年,基本上Pat是建議在例行訓練當中加入更多移動的部分,因為在槍戰中你會需要各項優勢
(本文開始)
要命中一個移動的目標是困難的,而保持機動則是我們原始記憶中內建的防衛機制。在訓練當中,一個”單純靶場”的心態對我而言是一種阻礙,一種太常出現的情況是,當我安排好那些需要移動的射擊訓練後,學員們在持槍朝不同方向移動時,都會有些猶豫。而靶場管理者要求槍口只能朝單一方向的安全需求,也限制了持槍時自然移動的必要性。在論及槍戰時,”架式”應該是射擊的基本嗎?我會認為”步伐”才是對這項基本比較正確的描述。在交戰當中我們並不總是能夠選擇雙腿與身體的相對位置,因此那些盡了全力要去在單純靶場上練習戰鬥架式的人,也只能夠因應像單純靶場那樣的環境。
但你不要會錯了我的意思,在平坦的靶場練習是極為重要的;針對基本做深入練習,直到它們能像本能般執行出來,是絕對必須的。正確的彈著/紮實地了解武器運用與安全也是無可取代的,而且應該在靜止的狀態下腳踏實地的去完成;但移動也是必要的!
要命中一個移動中的目標,遠比命中一個靜止的目標更為困難
真實世界中的槍戰:
戰術射擊不僅是辨識目標與準確彈著,也是關於消除自己的可預測性,利用移動讓自己存活並保持致命性。記得在訓練期間,你正在模擬一個可能的射擊情境,而在一場槍戰當中,某人是會朝你還擊的!而對方和你有一樣的思維結構,因此你必須做出決定,在何時往何處移動,而且你必須要快速地進行!在此同時,你還必須知道何時該快,而何時又該慢下來:如果你錯失了要接戰的目標,那應該要慢下來;但在從A點移到B點時,就該切換到快速模式!畢竟從一點移動到另一點的目標在於抵達那裏,而要命中一個移動的目標是困難的。
如果你活了下來,才能算是隊上有貢獻的一員,而你必須保持致命,才得以生存;同樣地,你必須移動才得以保持致命,機動力也會減少你的可預測性!
在靶場上有兩個項目是練習得不夠,甚至完全沒練習到的,就是所謂自感作用(proprioception,是肌肉與神經系統間,讓姿勢與動作能保持平衡與協調的功能)和運動知覺(kinesthetic):前者是你身體各部分對鄰近部位的相對位置進行感知,以及在行動中使用力量的能力;後者則能幫助我們偵測重量,身體位置,以及身體各部分(如關節,肌肉和筋)在行動之間的關係,簡言之也就是肌肉的感知,它會讓我們知道是否身體有移動上的困難,以及各部位的相對位置。
而運動知覺又和肌肉記憶密切相關:後者就是我們經由時常重複一項動作,所得到的記憶,例如你簽自己的名字或走路;另外手眼的協調也和運動知覺有關,由於長時間的訓練,這項感覺將會成為自發性的。
那些只有些許,甚至毫無運動背景者有時在這方面就表現很差—他們移動時好像屁股裡插了一根掃把竿一樣;正確的移動應該是順暢,甚至像施展功夫那樣子;另外,當我們在移動時,應該會更有自信,你的信心與表現其實也是息息相關的。最後,當我們在移動時,認知效能應該會上升!
當我們以不靈活的姿勢,站在平坦的靶場上,然後在練習時抱持著”單純靶場”的心態時;即使加上些許橫向或斜前/斜後移動,都能幫助你更留意自身周遭的環境。
橫向移動30公分能保住你的性命嗎?假使你和一位可能致命的對手面對面,而你們兩人都在預測你的下一步動作,基本上就好像在下一場虛擬的西洋棋賽,而一個奈秒就可能是生與死的差異。腦部的思維結構將會依照你面對的形勢,迫使你先下手為強,或是做被動地反應。
加上一步:
威脅要明顯到甚麼程度,你才應該拔槍?而如果你在拔槍之際站著不動,那我們又為何稱這個動作為戰術拔槍?(tactical draw stroke)如果你停在原地,那根本稱不上是運用戰術!
拔槍其實代表的是危險就在前方
通常戰術拔槍是依照相關的準則逐步教學的,而這個準則通常會因教官而有些許的不同;但它其實沒有甚麼獨到之處,而且也無關於戰術,為何我們不直接就稱其為”拔槍”就好?在這個動作前面加上”戰術”兩個字可能會更吸引人,但並不會改變其原來的本質。
記住,如果你正在拔槍,那是因為某些危險人物就在你的前方,並構成了即刻且致命的威脅,對方依賴的是你的可預測性和他的思維結構,而其企圖是惡意的。
所以接下來是我的建議:在進行你的戰術拔槍時往左踏一小步,這並不會讓拔槍的動作變慢,或讓身體失去平衡,卻反而會有助於你的思緒(你在移動時,頭腦會運作地更有效率),並讓自己的可預測性降到最低;另外,它會暫時讓你的對手困惑,擾亂其觀察到行動的決策過程(OODA),從而為你爭取時間,增加你的致命性。在一場槍戰中,暫時其實就是永恆,而維持致命性則是無可妥協的!
為什麼我建議你往左移動?因為九成三的成年人口都是右撇子,此外,多數人並不善於射擊,而是會急扣扳機,導致彈著偏左且偏低:事實上往左或往右移並不是重點,真正重要的是移動,因為你的機動力等於你的生還率!
上文承蒙 Casey Chao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