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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無遏將軍 來源:Yahoo奇摩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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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旦國王胡笙訪台,蔣總統親迎。後為榮譽侍衛長喬無遏。 來源:世界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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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混合團(飛虎隊)部分隊員合影。後排左二為喬無遏。 來源:世界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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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無遏2009年應邀至華府國會演講。 來源:世界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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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無遏棺木被蓋上中華民國國旗。 來源:世界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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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無遏空軍烈士公墓安厝儀式。喬為智捧父親骨灰入厝,空軍司令劉震武上將(右)率官兵主持。

喬無遏 一生傳奇的飛虎將軍

2015年9月11日 世界新聞網  余俐俐

2013年7月17日喬無遏97高齡壽終正寢時,國旗覆棺,備極尊榮。喬無遏在前半生,加入飛虎隊,打下日軍戰機4架半,自己也被擊落重傷,被稱為中國空軍的一部活歷史。他在後半生,退休來美,定居亞特蘭大,近40年間參與僑社公益,積極推進國民外交。在亞特蘭大,他是位代表性人物,一般年紀的人都尊呼他喬老、喬伯伯,也有不少人視其親如父,就喊一聲喬爸。喬伯伯的廣受尊重及歡迎,不只是他曾是戰功輝煌的飛虎將軍,他本身也是位瀟灑迷人、雋智又幽默風趣的老紳士。盡管九十高齡,他永遠腰幹筆直,風度翩翩,英文流利。

書香之家投筆從戎

喬無遏是四川華陽人,出身書香之家,在考入中央大學歷史系時,因戰亂停學從軍,1940年空軍官校第十期畢業,即投身抗戰成為戰鬥機飛行員。抗日戰爭期間,美國退休飛行教官陳納德於1937年到中國,協助發展中國空軍及訓練飛行員。陳納德至空軍官校的前身中央航校挑選學生,看中喬無遏。喬無遏自學英文,是少數能用英語溝通的學生,又儀表出眾學習力強,從此與飛虎隊結緣。

喬無遏的兒子喬為智對家族歷史了解頗多:曾祖父喬樹楠,前清光緒時在北京任御史大夫,戊戌政變失敗戊戌六君子被慈禧太后斬首示眾,曝屍六天,先祖出面替六君子收屍,因此得罪慈禧太后,下令袁世凱殺喬家人,喬樹楠因而辭官遷回老家四川。「我的祖父喬曾劬,號大壯,後以號為名,1892生於成都,早年學法文,當時被挑選留學法國,但因家有高堂祖母,而放棄留法,到北洋政府的譯學館任職,這也造就了父親有機會接觸外語,他的英語就是在那時靠自修完成的。」

喬為智的祖父轉任職北洋政府教育部,和魯迅對桌而坐同事四年,抗戰期間曾任白崇禧的秘書,1946來台灣接收台灣大學,曾短暫代理文學院院長。前有祖上樹楠公的仗義行為,又受到祖父文采的熏陶,喬無遏自小在其中耳濡目染,養成他上馬能武、下馬能文的特質,總是自願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

喬無遏年輕還有一段軼事。918事變後,年輕英俊的喬無遏當時在南京念中學,有人要把賽珍珠的文學名著「大地」拍成電影,要找位中國演員飾王龍。喬無遏去試鏡被選中,但同時也接到中央航校的入學通知。因他一心從軍報國,也就去了航校報到,而沒去當電影明星。

飛虎隊員抗擊日寇

1936年,喬無遏投入中央航校第十期驅逐組(戰鬥機),被陳納德選中親自帶飛。雖然飛行時數還不夠單飛,但陳納德對他的技術及穩健信任有加,特例放他單飛。他於1940年受階少尉飛行官,分發至3大隊32中隊飛I-15、I-15-3戰機,正式投入抗日戰爭,後調派至五大隊29中隊。他當年的第一場作戰任務就是慘痛的1940年314空戰,在那場空戰,日軍首次以最先進的零式戰鬥機突襲中國空軍老舊的俄制I-15、I-16,是役中國空軍折損10架戰機及八位飛行員。

當時為少尉飛行員的喬無遏因飛在7500米高空層而未遭遇日機,五大隊因此而被撤銷番號。1943年成立中美混合團,空軍五大隊納入編制,由陳納德將軍指揮作戰,陳納德與喬無遏兩人再度相逢。中美混合聯隊的戰機上繪有張著大嘴的鯊魚頭,用以顯示精猛的戰鬥精神。當時百姓不識鯊魚,以為是老虎頭,「飛虎」之名由此而起。抗戰期間,喬無遏前後一共出過56次作戰任務,擊落4架半架日軍戰鬥機,第五架因與另一位飛行員共同建功而列計半架。

喬無遏在抗日期間最後一次出任務,是在湖南衡陽上空,遭遇多架日機,以寡擊眾而被擊落,身受重傷跳傘逃生。日軍及偽軍領著狼狗緊迫追捕,適時碰到地面的游擊隊全力搶救,但為保護他而犧牲了14人。在失去部隊聯絡21天後,遇美軍OSS人員(中情局的前身)給他藥物急救才得以保住性命,後輾轉回部隊。但國內醫院無法醫治,再度後送至印度美軍醫院療傷,吃了八個月流質,同時還要戒掉因為了止痛時注射嗎啡而感染上的毒癮,經過半年才算復原。

這次失事,喬無遏被多個彈片擊中臉頰,一直未能取出,留下了終生傷痕。當時穿的飛行衣,現保存在在台灣岡山空軍官校軍史館內,血跡彈孔仍清晰可見。隨身帶的飛行日誌,有一彈孔,捐贈喬治亞州Warner Robbins Air Force Museum的飛虎隊展廳 (Flying Tigers Exhibition Hall )。在印度美軍醫院療傷期間,喬無遏還帶著傷,協助盟軍救出中國入緬甸作戰被俘的陸軍戰士。

1946年至1947 年間,他擔任四大隊22中隊長,派駐北平支援東北期間,率領三架P-51戰鬥機、一架C-47運輸機在長春市區救出另一位僚屬陳燊齡中尉 (陳燊齡後於1989年至1991出任國軍最高指揮官參謀總長)。他也多次在撤退時,親自設計將單座戰鬥機的左右兩翼副油箱放空汽油,上面開口,地勤人員可以藏身在內,這樣每架飛機可以帶兩位地勤人員,及時隨機後撤。

身負重傷改做行政

1949年國府遷台後,喬無遏擔任中華民國第一個當時最新式的機種F-86大隊長,在一次訓練任務中於台北士林上空出現機械故障,他將飛機盡量飛往淡水外海,避開人口密集的台北市區才緊急跳傘,雖保住了性命但卻又身受重傷。那時候,太太湯心德女士33歲,三個孩子分別是八歲的令範、六歲的令儀及才兩歲的為智。這是他第二次飛行失事跳傘,此後就不再飛行了,開始辦公桌歲月。

1960年前後,喬無遏轉任空軍總部作戰組長,建立台海空防系統和盟軍協調機制、防颱救災指揮系統制度。他50歲在少將作戰司令部副參謀長任上申報退役,離開奉獻了31年青春的空軍。退役之後,他和軍中袍澤從事過一段不太順利的國際貿易。生意結束後,1976年移民美國田納西州諾克斯維爾(Knoxville)。1979美國正式宣布與中共建交,喬將軍受同為空軍僚屬的夏功權大使委託,成立「自由中國之友社」,以美金一元買下大使館所在的雙橡園,以避免被中共接受。在確保產權仍屬中華民國後,再以同價賣還給中華民國。

在當時中美關係飄搖未定的期間,他一次又一次以熟練外交的能力,開始籌組飛虎聯誼會以對抗當時華府親中共政策,利用過去美軍袍澤的友誼結合美國民間力量,透過各州國民兵空軍(Air National Guards)向華府遊說,提供軍備確保台海安全。

1994年搬來亞特蘭大後,他立刻積極的投入僑社活動。此時,僑社都知道有位新遷入的飛虎將軍,每有中美慶典,都看得到他優雅瀟灑的台風,言簡意賅中英文並茂的致辭。他也積極參與各項與中華民國空軍有關的國際活動,生前曾擔任美國第五混合大隊退伍榮民會的召集人,也促成中華民國空軍的來美交流。他也是美東南地區大鵬聯誼會的創始人。2010年他首次在94歲的遲暮之年,應邀回到他在抗日時期駐紮的基地湖南芷江,參加飛虎紀念館陳納德雕像揭幕儀式。下機時,他激動第趴下親吻這塊土地,並捧了一把老芷江機場的土帶回來。

人生豁達家庭和睦

喬無遏飽讀詩書,除英文造詣佳外,國學底子亦深,以「舊羽殘簡」為名寫下一系列記事散文。他也精於金石篆刻,每有朋友來訪或子女結婚,都親手篆刻一對印章送之。如有朋友過世,他也會親筆撰寫像贊詩句送行。他人生豁達,從不避諱生死之事,90高齡了,每當老友歸天,他必親送最後一程至墓地,他常說:「經過戰役,死而復生,每一天都是多得的,應該珍惜欣喜。」

喬為智談父親母親:「父親與母親結褵67年,是空軍飛行界中難得的神仙眷屬,在母親過世後的198天,父親也馭風駕鶴追隨母親而去。當父親在加護病房最後的日子裡,每天都有不少朋友來探望他,但插了呼吸管不能說話,以筆代言一一道謝。他寫下的一生最後的八個字是:「鼎惠懇辭來生報答。」

他的長孫喬寶靖 ( Kevin),高中將畢業準備升大學時,正逢九一一恐襲,決定從軍。家人希望他先入大學,十八歲的寶靖找上爺爺尋求支援,站得挺直宏亮的說:「If Not Me,Who? If Not Now,When?」 (我不去,該誰去? 現不去,待何時?) 喬無遏在孫子身上看到自己年輕的報國情操,投了贊成票,喬寶靖從了軍。在長孫受完三個月魔鬼式的入伍軍訓,未來將分發至伊拉克的畢業典禮上,喬老穿上了滿掛勳章的少將軍禮服到場,以表鼓勵支持。主持典禮的准將校長一見他就知是位老軍人前輩,立刻請他上坐觀禮台。

喬家子女以有此父親為榮。在父親喪禮中,次女令儀代表家人說的一段話,感動了所有在場的人:「他是中華民國的喬將軍,空軍的喬老師,僑社的喬伯伯,他,是我充滿了一生傳奇的父親;爸,來生我們還要當你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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