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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14日)消息傳出,漢翔進行國軍F-16戰機改良工程時,發生有毒化學劑聯胺的外洩,數名員工因此送醫。圖為F-16戰機。圖為示意圖。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重磅快評】
危機處理?
回去重看周星馳「功夫」

2021-08-18 19:51 聯合報 / 主筆室

周星馳電影「功夫」雖已是17年前的作品,片中許多經典橋段與對白,至今始終影響華語區的「鄉民文化」(喔,這個詞也是出自他的電影)。片中最有名的一句,是火雲邪神徒手接下子彈時所說,「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當然,沒人可用兩隻手指夾住槍口射出的子彈。不過「唯快不破」,拿到公關學與危機處理,卻絕對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近來的幾個例子,一是昨天(17日)上午,有民間無線電玩家宣稱,中共軍機飛入我防空識別區,更闖進國軍先前宣告的射擊靶區,盤旋一圈才離去,台灣各空軍基地都有戰機緊急升空。消息傳出,網路上頓時「囂張」、「挑釁」、「儼然宣戰」、「乾脆把它擊落」的罵聲不絕。到了晚間,空軍依慣例發布當天共機航跡,雖未特別提及我方靶區之事,但從附圖航跡顯示,「似乎」並未闖入。

獵奇是人性之常,內容聳動的非官方版故事,總是特別吸引人。社會大眾對小道消息未必會照單全收,但如果官方正式說法來得太晚、太簡略,甚至流於八股陳腐,就容易讓流言大規模蔓延,甚至小道消息變成主流,宰制大眾的認知。以國軍來說,當年的洪仲丘案與阿帕契案,堪稱災情最慘重例子。

就此,「快」與「準」是唯一解決方法,儘速提供迅速、正確、淺顯易懂的資訊,建立社會對此議題的正確認知。站在主管機關立場,未必所有內幕都能公開。但必須先衡量清楚尺度,確定瞞得住的部分才隱瞞,否則話講出去又被「打臉」,反而徒損自身的信度,以後即使說實話,別人都未必信。

軍方晚間公布航跡圖,間接否認共軍曾經直接穿越國軍靶區。如果國防部更希望大眾不要相信(不管事實有沒有,軍方顯然不會樂見這成為話題),當天中午國防部的例行記者會中,當媒體問起時,似乎可以更多著墨,例如宣稱「國軍正常演訓不受影響」等,而不僅是「國軍都有充分的掌握及評估,並做好各項因應準備」之類空話。

當然相較之下,國軍不是最近危機處理得最糟的例子上周六(14日)消息傳出,漢翔進行國軍F-16戰機改良工程時,發生有毒化學劑聯胺的外洩,數名員工因此送醫;隨後又有媒體接獲消息,同架飛機在前一天,也發生類似意外。

然而對媒體追問,漢翔只表示,F-16構改必須測試緊急啟動系統,過程中發覺疑似聯胺外洩,立即依標準程序處理,相關人員就醫檢查均健康無礙。但對事件時間、人數、發生狀況等資訊,或是會不會調查外洩原因等,漢翔都不願透露,只強調事件只是「事情發生的正常程序」,媒體不應用工安意外稱之。

事件過去四天後,今天(18日)下午,漢翔又發出一篇措辭強烈的新聞稿,除再度批評媒體對聯胺事件說法誇大,並保證勇鷹高教機進度不受影響外,還宣稱「本公司為股票上市公司,本年度剛獲得公司治理評鑑前5%之殊榮,F-16升級專案及高教機專案均為公司重要任務及業務,漢翔全體同仁戮力以赴,目前成果國人有目共睹,不容不實言論汙衊,本公司刻已啟動市場監視機制,倘因媒體不實報導造成公司商譽受損或股價波動,必將採取法律行動,以維廣大投資人權益。」

勇鷹高教機身為蔡政府上任後改弦易轍的國防施政重點,在當今國內政壇朝野角力與互不信任氛圍下,總統不斷親自掛保證的勇鷹,難免和國產新冠肺炎疫苗一樣,受到外界的檢驗與質疑。此外,日前空軍一架F-16發生座艙罩空中脫落意外,由於該機才剛由漢翔完成構改,外界猜測原因時,難免也懷疑到施工品質。

在被輿論緊盯情況下,漢翔感受到的壓力不難想像,也必然會覺得部分說法對自己不公道。然而意圖止謗,最好的方法是開誠布公,用事實來說服理性閱聽者;而不是恣意發揚心底的委屈,只宣稱自己多辛苦功勞多大,或是把所有批評聲音都當成居心不良,卻不直接面對外界的問題加以解釋。

出身軍方的漢翔,雖然脫離國防部改制為國營事業已久,但對於如何面對批評、如何危機處理,顯然都有太多值得和「久病成良醫」的老東家取經學習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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