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卡羅夫（Stepan Osipovich Makarov; 1849-1904）。圖／林一平繪
科技．人文聯合講座
海軍上將之死
林一平 （作者為科技部前代理部長）
二○二二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五月六日，烏克蘭軍方聲稱，俄羅斯黑海艦隊的巡防艦馬卡羅夫海軍上將號被烏克蘭海王星飛彈擊中。雖然事後證明是謠言，第一時間點聽到謠言時，我極為感慨。這艘軍艦若沉了，在精神含意，不亞於莫斯科號的沉沒。這艘軍艦的命名是紀念馬卡羅夫（Stepan Osipovich Makarov），一位我很尊敬的海軍上將。二○一五年，我特地到位於莫斯科的俄羅斯科學院瞻仰他的照片和歷史文件。
一九○四年日俄戰爭，日俄雙方在旅順港封鎖與反封鎖的對抗過程，實施大規模的水雷進攻戰和防禦戰，彼此都付出慘重代價。一九○四年四月十二日，擔任俄國太平洋分艦隊司令的馬卡羅夫率領旗艦出海，欲突破封鎖，卻被引誘觸雷沉沒。這位著名的海軍將領與其率領的六百多名官兵隨艦身亡。此後日本海軍完全掌握黃海的制海權，可以不斷掩護陸軍輸送部隊在朝鮮半島及中國遼東半島登陸。因此，馬卡羅夫陣亡時，已注定俄國的敗北。
馬卡羅夫是俄國當時有名的軍事家及科學家，是俄羅斯科學院院士。他到旅順僅卅六天，組織搶修船隻、撤換艦長、整頓紀律、轉變作戰思想、加強訓練、化被動為主動，使俄國海軍官兵士氣大振，戰鬥力明顯提高。他的死亡對戰局影響極大，俄軍等於沉沒了五艘裝甲艦，俄艦隊從此一蹶不振。隨馬卡羅夫喪生的還包括一位著名軍事畫家韋列夏金（Vasily Vereshchagin）。我很喜歡韋列夏金的繪畫風格，死於日俄海戰，實在可惜。
馬卡羅夫是海洋學家和極地探險家，催生出世界上第一艘極地破冰船「葉爾馬克號」。庫頁島上的馬卡羅夫市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在我心目中，他的海上歷險就如同電影印第安納瓊斯一般精彩。百年之後俄羅斯科學歷史考察隊從符拉迪沃斯托克出發，前往中國海岸搜尋日俄戰爭期間沉沒的「彼得羅巴普羅夫斯克」號裝甲艦及其指揮官馬卡羅夫。然而中國政府未批准俄方在其領海進行搜尋工作，原因是這座半島上設有未對外國船隻開放的中國海軍基地。這讓身為馬卡羅夫粉絲的我頗為失望。
日俄戰爭時，日本國力遠遜於俄國，但在英國私下支持，打敗俄國。今日烏克蘭國防更遠遜於俄羅斯，然背後有西方列強支持。歷史會重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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