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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蔡英文(前右一)欽點栽培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前右二),有節制副秘書長陳文政(前左二)的意涵。(資料照,柯承惠攝)

幕後》
經蔡英文密訓2年漸顯「殺手本色」 
顧立雄取代陳文政成國安會一把手

2022-06-17 08:30 風傳媒 楊舒媚

俄烏大戰仍牽動世界局勢的敏感時刻,台美國安、國防官員近期將在美國陸續召開3場會議,6月15日至17日為由國防部主導的例行工作階層會議,緊接著預計20日至22日分別在馬里蘭州安納波利斯(Annapolis)、大華府地區舉行台美高層國安對話(又稱「特殊管道」會談)與「蒙特瑞會談(Monterey Talks)」,將觸及因應中國軍事威脅升高、美國對台軍售,及如何加強台灣不對稱戰力等議題。

特殊的是,相較於總統蔡英文第一個任期,相關會談多由國安會副秘書長陳文政帶隊,這次則由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領軍。雖然顧立雄不是於此會談初登場,但據了解,經蔡英文2年培養,這次顧立雄確實正式取代陳文政,成為國安會不折不扣的一把手。

台美間國防、國安事務的常態溝通機制有3種最高層級就是這次顧立雄掛帥的「蒙特瑞會談」,與會者通常為國安、外交及國防事務高級官員,2015年首度於五角大廈舉行後,成為例行對話平台;第二層為國防部層級的「國防檢討會談」(Defense Review Talk, DRT),及「安全合作會談」、「將級軍官指導團」等;第三層是各軍種與美軍間的事務工作層級會談,包括空軍「藍天」、陸軍「陸威」及海軍「碧海」等會議。

蔡英文剛上任時與軍方不熟 陳文政被捧為「軍中教父」

蔡英文的國安團隊,大老闆就是蔡英文自己,她旗下於外交體系上有駐美代表蕭美琴、外交部長吳釗燮分執要務;情治系統由國安會諮詢委員陳俊麟幕後看家;軍事體系原為國安會副秘書長陳文政統管,上述相關軍事常態對話,先前以其主責。

陳文政是民進黨內少數長期鑽研軍事國防的專家,尤其熟稔軍民兩用產業,而推動國機國造、國艦國造等,以國防帶動國家產業發展,確實為蔡英文放在心頭的政策。懂軍方又能通蔡英文,因此蔡英文在2016年剛當選總統,對軍方一時無法全權掌控,軍方也還摸不清這位新統帥時,陳文政在軍事系統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人稱「陳老師」的他,有段時間甚至被視為「軍中教父」。

不過樹大招風,陳文政接觸的軍中派閥、軍火商人脈漸被注意;在國安團隊裡也屢傳其作風和重要國安成員或軍事將領扞格,例如參謀總長任內公開將「不對稱作戰」列為軍事戰略的李喜明就是其一,有熟悉軍事體系的民進黨人士以電影「叛將風雲」裡典獄長與犯事入獄的大將軍鬥爭,形容兩人之勢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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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會副秘書長陳文政(前右三)是民進黨內少數長期鑽研軍事國防的專家,在總統蔡英文初期執政時獲得重用。(資料照,顏麟宇攝)

顧立雄低調發揮「殺手本色」 摸透國安體系逐漸取代陳文政

蔡英文第一任總統任期,陳文政意見顯然是居於上風的,善於觀風向的軍方,走踏的也多是「陳老師」辦公室。但陳文政軍事體系定於一尊的生態,在2020年蔡英文連任總統啟用顧立雄擔任國安會秘書長後漸有了轉變,當時軍中開始耳語,一些原本常往陳老師辦公室跑的將領,怎麼開始改向顧立雄辦公室報到? 

大律師出身的顧立雄,曾被蔡英文重用為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主委、金管會主委,任內把國民黨、金融業者修理得哀哀叫的他,名嘴李正皓形容其行事風格是又狠又準的「殺手本色」,並認為「顧立雄去到國安會真的很可怕」。

顧立雄進了國安會後,其實沒有大開殺戒,反而非常低調,有時候甚至像個「路人甲」。但蔡英文政府知情人士說,若真把顧立雄當成吃素的,那真是大錯特錯,他不吭聲的這段時間非常用功,剛開始確實會霧煞煞地不知道國安體系該掌握什麼資訊、如何判讀資料,現在哪些是重點,他清清楚楚。

蔡英文也確實有意授權於他。潛艦國造案,國安會諮詢委員、前參謀總長黃曙光與台船董事長鄭文隆系統鬧爭議,黃曙光於今年3月21日親自到顧立雄辦公室說清楚來龍去脈並為鄭文隆抱屈;俄羅斯2月進攻烏克蘭的第一時間,蔡英文在國安會成立「烏克蘭情勢因應小組」,顧立雄領軍國安會擔任大腦,搭配第一線搜集情報的國安局長陳明通,天天照三餐「八百里加急」地,將最新軍情與研判送到蔡英文跟前。 

蔡將顧立雄帶入國安體系,直接下令與指揮他,確實漸次產生了節制陳文政的作用,又加上顧的特質和能力,這次蒙特瑞會談,顧立雄一改前一次觀戰、監軍角色,以實權秘書長身份取代陳文政,上第一線談判桌成為「如朕親臨」的主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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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雄(中)進入國安會後,態度非常低調,逐漸掌握國安體系。(資料照,顏麟宇攝)

「新潮流師徒」接連遭冷落 蔡英文培養自己的心腹

一位曾與顧立雄一起打過官司的民進黨黨政人士說,在準備官司的前期,常會覺得顧立雄怎麼散散的、心不在焉,但是他一蒞庭,就變成焦點,看其庭上風采是一種享受。

該位人士說,顧立雄對外形象犀利、兇巴巴的,私下卻有開明、溫和的一面,不少黨內幕僚因此滿喜歡他的;除了人緣不錯,顧立雄在蔡政府內最重要的作用,是抓「爭點」的速度非常、非常快,在大家開了好幾次還不知所云的會上,他有時第一次出席就能突破要害。這位人士表示,這樣的顧立雄搭配談判出身、不能顯山露水的蔡英文,具攻守互補作用。

剛開始「散散的」、出庭時才變萬世巨星的顧立雄,入了國安會後,也如其打官司一樣,前期是連娶媳婦都不敢大發請帖地自我壓制,但經蔡英文指點,惦惦地練功後,如今「正式蒞庭」成為蒙特瑞會談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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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蔡英文(右二)指點,顧立雄(左一)如今成為蒙特瑞會談主帥。(資料照,蘇仲泓攝)

顧立雄竄起,不過目前外交、情治體系重要公文仍直送蔡英文,顧立雄尚無法全權過問;另一方面,軍事系統的人脈、權力運作眉角,也非一蹴可幾,顧立雄仍有需周全之處。

至於陳文政,雖不能說已經被冷凍,但確實勢不如前。陳文政在黨內派系原屬新潮流,他也對外自認是民進黨永遠的秘書長「邱義仁的徒弟」。邱義仁今年5月卸任了台灣日本關係協會會長,檯面上的理由是完成了福島食品解禁階段性任務,但據了解,邱義仁對自己的國安特長在蔡英文政府內無法發揮,不是沒有感概。

邱義仁、陳文政在參與蔡英文團隊運作後,其實與新潮流已經疏遠,但「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是權力本能,蔡英文終究是培養了屬於她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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