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 Pan(潘俊隆):讀齊邦媛《巨流河》中  關於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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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 Pan(潘俊隆) 臉書
一個年輕時喜愛文學及音樂的青年,為了改變自己,進了軍校,成了職業軍人;一個職業軍人,為了精進自身,加入了特種部隊訓練,也經歷了軍旅生涯種種的磨練。如今,退伍後的軍人與年輕時的自己相遇了。

【讀齊邦媛《巨流河》中,關於國中國文課本的選文事件】

四五六年級的我們,對於國中時期的國文課本從原先的黨國政治教育及神化元首的愚民教育課文改以朱自清及台灣鄉土文學作家黃春明等文學作品,讓政治退出語文教材的主導者,正是齊邦媛先生(先生,是對其尊稱之語)。

在當時相當嚴酷的時空背景下,她不畏艱難、承受各方壓力及委屈下仍舊堅持讓台灣下一代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這是我們應該要感懷及致敬之處。

以下我摘錄這段歷程,分享給您:

「在那個漸開放而尚未完全開放的社會,文化界籠罩著濃厚的政治氣氛,教育部統編本的國文和歷史課本往往是社會注意的焦點。我因緣際會,恰在漩渦中心,得以從不同角度看到各種文化波濤,甚至時有滅頂的危機。

到編譯館任職前,高中國文課本剛換主編。有人攻擊高三下第六冊國文最後一課選的是清代孔尚任《桃花扇》續四十出《餘韻》: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認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認為這段曲文分明是諷刺國民黨。

擔任主編的師大周何教授是臺灣第一位中國文學博士,他說:“我選的是清代戲劇,並不是我的作品。

”攻擊者說:“劇本那麼多,你為什麼偏要選一課?”周教授差一點進了我們稱之為“保安大飯店”的警備總部。

我剛組織國中國文編審委員會時,從不同的來源聽到這件事,提醒我水中暗礁之多,聽說原任館長就是因此而退休。後來甚至有一則報導竟然說:“據聞該館負責此事者,系一女流之輩,亦非文史出身。”」

「第一個不能哭的經驗,是國中國文一、二冊初擬篇目提交編審委員會討論不久,館長交給我一份教育部的公文,命我們答覆林尹委員的信。

他指責我們新編國文的方向堪憂,忽略了國家民族意識,選文有幼稚的新詩和翻譯報導文章,不登大雅之堂等等,館長讓我先去拜望林教授當面解釋。

我在約定時間到他家,進了客廳,他既不請我坐,也不寒暄,來勢洶洶訓斥新編篇目內容悖離教育方針。譬如楊喚的新詩《夜》。說月亮升起來像一枚銀幣,簡直離譜,教小孩子看到月亮就想到錢;《西遊記》哪段不好選,偏偏選猴子偷桃子:沈復《兒時記趣》有什麼教育價值?

我剛辯說了兩句,他似乎更生氣,說:“你們這是新人行新政了,我看連大陸的課本都比你們編得好!”說著說著,從內室拿出一本中共的初中國文給我看。

我不知為何突然福至心靈說:“那麼請您把這本書借給我,我帶去給執筆小組作個參考,說是您的建議。”

他突然覺得,我這個外文系的女子,敢來接這件工作,想必不簡單,如今他對我誇獎“共匪”的教科書,倒是有了麻煩,如果我認真,他就有可能進“保安大飯店”。

於是他請我坐下,用現代警員溫和的口氣問我哪裡人?跟什麼人來臺灣?結了婚沒有?丈夫做什麼?i三個兒子讀什麼學校?然後問我,你父親做什麼?什麼大名?我只好回答我父親的名字和職業,誰知他竟說:“你怎麼不早說!我和齊委員兄弟一樣!”然後他向內室喊道:“倒一杯茶來,倒好茶!”」

在國文課本事件落幕後,正面迴響紛至沓來。

「國中國文的封面,是我去求臺靜農老師題寫的。當時臺老師竟然親自穿過臺大校園送到我辦公室來,令我驚喜得連怎麼謝都說不明白了。記得臺老師說了一句勉勵的話:“敢這麼編國文課本,有骨氣!”這給我的支撐,勝過千言萬語。」

齊邦媛先生為台灣教育所做的貢獻,若非她的自傳出版,我們永遠無法得知這段身為學者及文學人的良知與良心。

巨流河

齊邦媛

上文承蒙 Jack Pan(潘俊隆)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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