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的浪漫愛情《戰地情人》/作者 :電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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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戰地情人》(Captain Corelli’s Mandolin) 在美上映,賣座不佳,許多人將矛頭指向阿湯哥的新歡,亦即本片女主角潘妮洛普克魯茲身上,所持論點乃尼可拉斯凱吉所拍的愛情片未曾不賣座過。

其實上片不受美國觀眾的青睞約莫可以從幾個跡象看出來,一導演乃英國導演約翰莫頓,說實在,他上一部《英倫情人》(The English Patient)若非得獎,賣座可能也不會那麼好,他的手法是古典的,不慍不火的情感堆積,不是現在年輕影迷偏愛的那種水裡來火裡去的速食化愛情觀,雖然本片有不少精彩且雋永的愛情觀,然未曾走過愛情的滄桑又何能體會,更遑論本片需要細細的品味;其次,以二次大戰為背景,編導明顯賣的是愛情,可是戰爭愛情故事雖動人心扉,一直以來卻不易討好。

本片的主角雖是男女主角,可是成功的角色塑造,令人難忘的,卻是配角。好比男配角曼卓斯(《美國殺人魔》 ( American Psycho )《殺戮戰警》 (Shaft)《小婦人》(Little Woman)的克里斯汀貝爾飾),他原是女主角佩拉吉雅(潘妮洛普克魯茲飾)的未婚夫,當義大利軍隊打到阿爾巴尼亞,直逼希臘邊境時,加入軍隊參戰,待他回鄉時,卻發現德軍派義大利軍隊占領那風景秀麗的小鎮,且他的未婚妻愛上了義軍安東尼上尉。為了家鄉,他加入游擊隊;為了軍火,他低下求向正要撤軍的情敵示義,請求軍火援助;為了愛情,他救了情敵,想讓他的未婚妻再愛上他……。如此的角色,戲分雖不多,卻是迷人的,克里斯汀飾演的雖是目不視丁的漁夫,可是他的純真、執著與過人的胸襟,比起浪漫得不像個軍人的安東尼更加引人入勝。

片中,主題既然是愛情,關於愛情,便有諸多值得探討的地方。其中扮演智者的,就是女主角的父親安尼斯醫生(約翰赫特飾),他早看出自己的女兒對安東尼上尉有意思,有意無意的跟他提起當年他如何從別人手中追到他老婆的,更苦口婆心的對自己的女兒說,要好好的對待曼卓斯一家人。身為懸壺濟世的醫生,在戰時,他更關心的是生命,所以,當他的家裡被義軍要求作為軍官住宿之處時,基於民族情仇他理當拒絕,可是為了醫療補給品,他願意妥協;而當大家爭著說自己的人在戰場上有多英勇時,冷眼旁觀的他,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與其讓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寧可打敗仗。」

活了大把年紀,經歷過人生的起起伏伏,安尼斯看到的是生命本身,看到的是人性本質,佩拉吉雅和安東尼戰時的異國戀情,在他豁達的宏觀下,無疑是個催化劑;戰後,安東尼回到義大利,當大家以為這樁感情就此畫下句點,遠從義大利寄來的包裹裡的唱片裡的音樂,不啻一股催化劑,佩拉吉雅中斷熟悉的絃律,收起唱片,硬生生壓下心中的澎湃,不忍心女兒痛苦的父親替女兒寫了信,以長者之姿告訴安東尼,上帝讓人在災難後活了下來,活著的人就該好好的過活。

愛情之餘,《戰地情人》看到的是人性純真的一面。一如安東尼上尉對佩拉吉雅說的,「戰時,即使是小小的純真之樂也必須加以珍惜。」也許經歷過戰爭的人,對生命的體驗不同於其他人,更能體會人生是短暫的,眼前的一分得之不易的真情、的寧靜,教他們份外看重。而或許,如果,我們學會這種珍視生命中每分每秒的過往精神,我們將會活得更認真而踏實。

2002年
神仙、老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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