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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教訓
座艙資源管理
國軍學會了？
2021-03-28 02:31 聯合報 / 本報記者程嘉文
國軍去年至今五起軍機失事，情況各不相同，硬要找一個涵括所有事故的原因，必然淪為空泛。國防部向立院提出的報告提及，「飛行期間組員職責均依任務編組位置詳予律定，不可依恃階級，在空中如任何人察覺危安潛因，應立即提出並停止課目」，卻是值得肯定的一道曙光。
這番話的意涵，其實就是現代飛安管理上最重視的「座艙資源管理」（ＣＲＭ，或稱組員資源管理）。ＣＲＭ源自美國航太總署（ＮＡＳＡ）分析發現，許多事故出現於機組人員間溝通不良，包括眾人專注同一件事，卻遺漏其他重要工作；資淺成員畏懼階級落差，即使發現資深機員作出錯誤動作也不敢制止。因此在訓練中，必須讓所有組員分工職掌明確界定，更要學習「單向命令」與「雙向溝通」差異。
去年至今的五次事故中，最明顯符合上述理論的，就是導致參謀總長沈一鳴等八人殉職的「○一○二」黑鷹直升機撞山。事發前，副駕駛發現接近地障，兩度口頭提醒注意高度，但正駕駛正與地面通話，反應速度不夠快。若早一兩秒鐘開始爬升，就可能避過山頭。副駕駛如果直接拉升，或許就免於大禍。
但不少軍中人士私下也說，這種「搶機長操縱桿」行為，和軍中文化的階級倫理相衝突，要求資淺的副駕駛冒大不韙，實在強人所難。
甚至於在飛安範疇之外，「徹底服從」與「集思廣益」就是軍方須兼顧的難題。軍人絕不可能不強調階級紀律，然而如何避免淪為「官大學問大」，讓資淺成員敢於提出意見，在充分討論、彼此了解狀況後，不打折扣地確實恪遵命令，正是不容易拿捏的走鋼索。
國防部長邱國正過去軍旅資歷，往往給外界嚴厲印象。然而，從報告強調「不可依恃階級」，部長本人對外發言也屢次出現類似用語，顯示確實體會到服從一旦變成盲從，所可能帶來的危機。如果邱國正接下來能夠「徙木立信」，以明顯的實際作為，展現自己重視講理而不尚官威，對改善國軍的管理文化，相信能產生立竿見影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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