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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犯罪故事：黑潮之下》
一起男童兇殺案揭開軍營與權威「體制」中的積病與爭議
《誰是被害者》編劇搭檔傅孟柏、李霈瑜、蔡凡熙，Disney+ 《台灣犯罪故事》透過單元故事描繪人性與真相，每個決定都值得讓人細細反思。
2023/01/26 ELLE By Sylvia Cheng
Disney+《台灣犯罪故事》第四單元〈黑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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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鳳小岳、薛仕凌、林予晞、施柏宇的〈出軌〉，王柏傑、李銘忠的〈生死困局〉和陳以文、宋芸樺的〈惡有引力〉，《台灣犯罪故事》第四部〈黑潮之下〉從「阿傑」被警方通緝、遭黑道討債的逃亡之旅開始，他在走投無路下找到正在服役的弟弟「阿成」，卻在廢置的軍事營區裡發現一具被挖走眼球的男童屍體！阿成因為無法供出哥哥阿傑而變成這起殘忍兇殺案的最大嫌疑犯，在軍法偵辦和刑求下，他始終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輔導長「高妍真」於是與阿傑到處走訪，不僅解開了男童兇殺案的悲劇真相，也間接揭露體制下那些黑暗且不可告人的秘密。
《台灣犯罪故事：黑潮之下》主演：三個角色的人生轉捩點
Disney+《台灣犯罪故事》第四單元〈黑潮之下〉
傅孟柏 飾演 張明傑
被黑白兩道追殺的亡命之徒阿傑，在人生谷底也只有弟弟能依靠；他卻沒料到自己此刻的末路，帶給弟弟這一生也無法治癒的傷痛。在有限的時間內，他必須找到軍營男童命案的真兇，而且必須罪證確鑿；又或者，他可以選擇放棄逃亡，親自為弟弟作證翻案⋯⋯
Disney+《台灣犯罪故事》第四單元〈黑潮之下〉
蔡凡熙 飾演 張明成
在軍中服役的弟弟阿成，竟成為軍營男童命案的最大嫌疑犯！在2000年的台灣，他被軍法審判、被長官刑求：成日的暴力毆打和言語傷害，還在下體倒入整桶冰塊⋯⋯然而阿成卻只知自己無辜，堅信司法會給他一個公道。
Disney+《台灣犯罪故事》第四單元〈黑潮之下〉
李霈瑜 飾演 高妍真
她是輔導長，是軍人世家的獨生女，要隨時注意儀態，要謹記軍訓和家訓，思維上要嚴謹而機警⋯⋯但她漸漸發現，在軍中的日子不是父親口中的模樣！她始終相信張明成的清白，卻也無力衝破體制的枷鎖。
《台灣犯罪故事：黑潮之下》由《誰是被害者》編劇再合作
Disney+《台灣犯罪故事》第四單元〈黑潮之下〉
《誰是被害者》的兩位編劇——徐瑞良、梁舒婷，這次在〈黑潮之下〉中分別以導演和編劇的身份再攜手創作。
《台灣犯罪故事》以2000年代為背景，是921地震後的療傷時期，又經歷了SARS疫情和金融海嘯⋯⋯整個社會氛圍壓抑而躁動，在封閉的軍營更是如此。〈黑潮之下〉導演和編劇於是閱讀了許多軍事相關的歷史案件和新聞報導，將其濃縮在一個三集的單元中；不僅細膩還原了那個年代的混沌，也在命案的懸疑基底之上，建構了各角色的人生故事，探究了軍中體制最爭議的刑求。
《台灣犯罪故事：黑潮之下》軍中體制：從軍法變革至今才9年
Disney+《台灣犯罪故事》第四單元〈黑潮之下〉
2000年代軍營中不斷傳出霸凌事件，然而在極度父權的環境下，各種紀律和懲處都是施以體罰，霸凌就像是個不被譴責的陋習。然而不是每個受害者都能在軍中存活下來，而各種「冤獄」和「私刑」的案件也終於引爆輿論。
〈黑潮之下〉從妍真與阿傑開始「挑戰體制和權威」，一步步揭開各種未審先判、虐待刑求的黑幕，才真正進入探討的議題。你或許會疑惑，在這個自由民主的世代，為什麼連公平審判權也無法保障？其實一直到9年前，現役軍人犯罪都是交由軍法審判，少了普通法院的人權和透明度。
1996年的江國慶案，21歲的義務役士兵被嚴刑逼供，成為女童性侵命案的兇手，處以槍決後的15年才由司法認證為「冤案」。 再到2013年的洪仲丘事件，24歲的義務役士官疑遭霸凌被關進禁閉室，最終導致熱衰竭死亡。在這些案件後，台灣的軍中人權經歷了大變革：立法院修法讓「和平時期」的現役軍人案件，回歸刑事訴訟法規定的程序審判，當然刑求也不再被允許。
因為〈黑潮之下〉，我們憶起了一些案件，也理解了一點歷史，然而「體制中的錯誤」卻不只存在於軍營裡。
《台灣犯罪故事：黑潮之下》：我們都習慣「迴避錯誤」
Disney+《台灣犯罪故事》第四單元〈黑潮之下〉
導演說：「台灣真實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大家都在迴避錯誤。」
〈黑潮之下〉在揭開男童命案的真相時，我們也發現一場悲劇的發生，往往是一次次錯誤的積累。其實導演和編劇在探究軍中體制的「誤判」，也同時影射了其他體制中的「錯誤」和紕漏。
在一種體制下生活久了，我們也慢慢忘記去思考是非對錯，甚至習慣了「迴避錯誤」，安靜地在夾縫中生存；但我們總還期盼體制中的某人，能不畏強權、不屑陋習去反抗和爭取。
但無論我們是否有足夠的勇氣和力氣，「認知」到體制中的錯誤是首先能完成的：職場和校園霸凌、性別或性傾向歧視、性羞辱和婚育觀批判、升學制度下的填鴨教育⋯⋯至少不能縱容錯誤變成日常。
《台灣犯罪故事》第四單元〈黑潮之下〉是一齣悲劇，卻不是毫無希望和溫暖。我們見證時代的巨輪改變了體制，而未來還會有更多值得奮鬥的事。
https://youtu.be/W6tF0h76K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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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犯罪故事」單元四「黑潮之下」演員傅孟柏（右）、蔡凡熙。圖／Disney+提供
雀雀
「台灣犯罪故事-黑潮之下」
全演員陣容瞄準金鐘58的逆鱗之作
Disney+「台灣犯罪故事」最後單元「黑潮之下」由「誰是受害者」編導梁舒婷與徐瑞良再度合作，獻給觀眾的仍然是考驗人性的一場大冒險。作為一齣描述台灣軍營題材影集，「黑潮之下」非常聚焦且驚悚，堪比台版「D.P：逃兵追緝令」。且演員陣容盡皆祭出高強度表演，絕對是瞄準金鐘58全演員獎的鏗鏘之作。
徐瑞良和梁舒婷擁有不俗打造角色能耐，立體活化人物的速度又快又好，幾乎與瀚草影視合作過的新導演都有此卓越基礎功，尤其遇到優秀的演員詮釋起來、拉觀眾入戲效率可說立竿見影事半功倍。傅孟柏的亡命之旅痛感十足，情節中他的態度遲疑迂迴，讓人在追劇過程中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但也是因眷戀家人而被命運揪住要害才寸步難行。男主角性格、故事線與角色旅程皆完整，最終還能震盪出動人餘溫餘味。
李霈瑜（前）在影集「台灣犯罪故事」單元劇「黑潮之下」中，詮釋軍中輔導長「妍真」，她形容角色有如軍中的溫柔鄉，得安撫關心所有軍人。圖／Disney+提供
蔡凡熙與胡智強的表演則是海嘯級地震，蔡凡熙飾演的阿兵哥明明非常平凡，卻在磨難中把角色個性彩度打磨出珍珠光澤。「黑潮之下」的蔡凡熙就是「誰是受害者」的李沐，戲裡吃苦但在戲外很補，除了立下這位年輕演員的生涯代表作新里程碑，也值得觀眾乃至台灣影劇壇給予熱烈掌聲。才以台灣電影「一家子兒咕咕叫」成為第59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獎得主的胡智強，繼續在台劇中開外掛，挑戰典型卻又難演的邊緣人物，他與黃舒湄的演技之精湛，能把刻板角色演活卻也跳脫刻板，演出人味厚度也演出台灣社會寫實度。而上述角色都透過了李霈瑜帶著觀眾一一接觸與暗查，並在逐一看見事件全貌後，留她一人代表著影集受眾、百味雜陳地接住整個故事的餘震後座力。
《台灣犯罪故事》單元四《黑潮之下》。圖／Disney+提供
說改編自江國慶案只是客氣，實際上「黑潮之下」也具體而微地滲透匯流出軍中霸凌的形上恐怖氛圍，以濃厚形式訴諸批判，與「返校」都是台灣特有的逆鱗之作。不可諱言觀賞這單元並不能有什麼堪稱享受的追劇經驗，其殘酷程度令人聯想到金馬年度紀錄片得獎片「九槍」，都是因為不舒服的觀影感受越是強烈，才讓影片在聚焦議題的能量越是高張。
或許在台灣軍警從業人員真的太不好當了，其實「報告班長」這樣的喜劇和「黑潮之下」這樣的暗黑劇的拍攝與存在，同樣都是種發洩、同樣都以類型劇來洩洪各種台灣當兵人的回憶痛點，要笑著看？或哭著看？或恐都只是符合卓别林所說人生遠看是喜劇、近看是悲劇的論調而已。是以當蔡凡熙所遭受的情事越是令他痛楚到失語無聲，就越提醒著我們，社會角落的暗處還有太多需要被照亮、被近看檢視的地方。
傅孟柏在影集「台灣犯罪故事」單元劇「黑潮之下」中扮演小混混，顛覆過去形象，嚼檳榔、戴金項鍊，還染了一頭很「入世」的布丁頭。圖／Disney+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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