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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刊登專訪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專文,他在文中表明「中國大陸不會因半導體改變其軍事態度─不會因半導體攻打台灣、但也不會因半導體而不打台灣」。圖/台積電提供

【重磅快評】
劉德音作答後
「矽盾說」從此可以休矣!

2023-08-05 13:12 聯合報/ 主筆室

紐約時報刊登專訪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專文,最引人側目的恐怕是劉德音說了一句大實話,他否認了長期被宣揚的「矽盾」說,表明「中國大陸不會因半導體改變其軍事態度─不會因半導體攻打台灣、但也不會因半導體而不打台灣」。

全球10 奈米以下半導體工藝節點產量,台灣占比高達69%,若是5奈米以下製程,台積電更是9成以上的壟斷性覇主,於是「矽盾」的軍事假說就於焉強勢登場。

不只台灣內部像是信仰一般地將這一假說當成真理,外國亦復深信不疑。像半島電視台就曾報導,美國波士頓諮詢集團的一項研究顯示,台灣晶片供應如果中斷一年,就會讓全球科技公司損失6000 億美元。如果這些製造基地在戰爭中被摧毀,要在其他地方重建產能至少需要三年時間並花費3500億美元。

民進黨亦以此不斷暗示或說服民眾,有這一護國神山,就可高枕無憂。蔡英文總統在去年國慶談話就說,要維持臺灣在半導體尖端製造的優勢和能量,讓「護國神山」的全球地位,更形重要。

今年三月,賴清德在張忠謀與「晶片戰爭」米勒的對話活動上致詞時更說,台積電的成就被世界所共享,它牽涉全球文明進步,因此不只台灣對台積電有責任,全世界都有責任保護台積電。

劉德音此刻卻十分清醒地說出了真相。亦即,北京決策者並不會以「半導體」先進製程製造基地落腳何處,而決定它的戰略方向。

對「矽盾」這一假說最真實的思考邏輯,其實反而應是與主流想法全然相反的一道悖論:即當台灣的先進製程只被美國與西方掌控,生產出來的所有高階晶片只供美西方所用,而中國卻只能斯人獨憔悴地被徹底排擠於外時,這反而會誘使北京破釜沉舟地決心攻台,以擊破這一封鎖的圍籬。

換句話說,它不只不是一道「矽盾」,反而成了宣洩憤怒的一個「矽靶」。既然獨我一人無法享有,那我何不出手搶奪,或是乾脆摧毀它?

這個思維路徑才是最貼近現實與人性的真實場景,而這一邏輯正是美國先前從戰略文章與政客談話中所公開演繹過的;他們說,如果共軍進犯台灣,那麼美國就會斷然摧毀台積電。因為,美國認為這個東西絕不能落到中國手裡!

但同理可證,難道北京就該甘心情願、默默接受台積電生產的高端晶片只落到了美國及其的盟友所的手裡,它卻只能一旁乾瞪眼嗎?用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難道被掐住咽喉的北京,不會作出困獸之鬥,出手奪取台灣嗎?

不過,以上推論是以「攻台」與「半導體」確實相關為基礎而進行演示的;而劉德音的說法若濃縮成更短的一句話卻是:北京攻台與否,與台積電或半導體沒有半毛關係。

這一說法才真正摸著了北京的心思。北京攻不攻台,其衡量的標準是:台灣這一塊屬於中國固有的領土,是否會被人永遠奪走而定。亦即,北京關切的是一塊「領土」,而不是「領土」上的一座「設施」。為了一座設施而失去領土是其不能忍受的,但奪回了領土卻失去這座設施,卻是它可以承受的。

北京既認為台灣是它的領土,就不可能任其長期為他人操控,即令這個島嶼上頭沒有台積電,亦是要奪回的;而當奪回這一塊領土已是迫在眉睫,縱令其上有一座最先進的半導體基地,並可能因此被戰火摧毀,當它攻擊發起的那一剎那,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矽盾」的傳說,在台積電的領導人親自向美國最頂尖的媒體作出否定的答案後,應該從此可以休矣!台灣自己若真將台積電當作珍寶,就更不該拿它當成自己台獨政治妄想的一道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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