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冠華:軍中憶往

許冠華:軍中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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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地馬拉指揮參謀學院畢業

軍中憶往

1987年的12月,"長勝二號"重裝步兵師實兵對抗演習開打;北軍師長為童兆陽將軍,南軍師長為鄧祖琳將軍,二人俱為當年陸軍一時之選。與以往演習不同的是:或許是總司令蔣上將為了讓陸軍幹部多了解一些裝甲部隊的運用要領,各師除了依往例配屬一個戰車營外,另外再增配一個裝甲步兵營。本營與機械化109師的一個裝步營配屬南軍,二個營再互相編配一個戰車(裝步)連,編成戰車及裝步特遣隊,由師掌控為機動打擊部隊(但名義上由一位步兵旅長指揮)。演習前經多次的推演,在聽完二位裝甲兵營長的意見觀點後,有一回鄧師長表示:“我已經了解你們裝甲兵的戰術了,就是貼著敵軍薄弱的側翼切進去,然後儘可能往後鑽...。”。

依演習計劃作為,雙方第一階段預期於曾文溪南岸遭遇。以往演習,戰車營多擔任師預備隊,積極一點的師長當救火隊使用,穩重一點的則是待對方動用預備隊後,再投入預備隊,由側翼打擊對方的預備隊。然鄧師長在初期即採取大膽果敢的作為:待敵軍掩護部隊進入曾文溪南岸之際,立即動用裝步及戰車特遣隊,採突襲的方式,分由東、西二翼沿著地境線的邊緣,儘可能避開敵偵搜部隊前進(有點像二次大戰德國進攻波蘭時,裝甲部隊由二翼包抄,奪取敵後方要點的味道。),分別奪取麻善大橋及曾文大橋,利用曾文溪這個地障造成敵主力前後分離,期將北軍的掩護部隊鎖在曾文溪南岸,再以大吃小吃掉它。這個在當年屬大膽出人意料的作為,據個人的認知,是本期杜同學在幕後出的點子。演習開始後本營沿著小路前進,雖避開了敵偵搜部隊並依計劃抵達了曾文大橋,但裝步營不知道碰到了甚麼難題,最後合圍的計畫未能實現。計畫雖好,但畢竟影響演習進展的因素太多了。突襲不成,以後的過程則又脫離不出傳統演習的窠臼。

某日我帶著二個戰車連在曾文溪北岸,沿溪由西向東朝曾文大橋前進時,無預警的陷入腹背受敵、進退兩難的窘境,裁判官們都在等著看好戲,看我如何處置。正在思考時,膽識過人的戰一連胡連長透過無線電向我報告:他已經偵查到一處溪面較窄的渡河點,經他用望遠鏡看對岸的坡度及實測溪床的硬度,戰車渡河到南岸應無問題,他已命人用車上的土木工具,將北岸的土堤鏟出一個適合戰車下堤岸的坡度。

至現場實地了解後,遂即下達決心:渡河!部隊到達南岸後再左旋,繼續向曾文大橋前進。

或許是十幾輛戰車逐一渡河的場面頗為壯觀,只看到那位營政戰首席裁判官在現場又叫又跳的,大呼過癮、不虛此行;軍事首席裁判官則僅淡淡地講了一句:"真敢啊!"。我登上了最後一輛戰車,當戰車過河後在南岸開始吃力的爬坡時,我感覺到這個坡度陡斜,距離也不算短,大概已接近M41A3華克猛犬爬坡能力的極限了。非常幸運:我有得力的副手及優秀的部屬,協助我帶著大夥度過了難關。

演習總檢討會召開時,總司令的一句話為這次演習拍了板:“二位演習師長都打得很好!”。

非常懷念在基層時所經歷過的事及共事過的同僚,在腦筋還未退化前,記錄下來。

附記:
以現今的戰爭型態來看,國軍當年的裝備及戰術作為確實有些落伍;但或許就是靠著這些強化的戰備訓練及破銅爛鐵裝備,在對岸尚未崛起的年代裡,發揮了某種程度的嚇阻作用,在維持二岸的和平上作出了貢獻。

上文承蒙 許冠華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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