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 Pan(潘俊隆) 臉書
一個年輕時喜愛文學及音樂的青年,為了改變自己,進了軍校,成了職業軍人;一個職業軍人,為了精進自身,加入了特種部隊訓練,也經歷了軍旅生涯種種的磨練。如今,退伍後的軍人與年輕時的自己相遇了。
【階級霸凌】
連隊某個排曾經短期派駐中壢龍崗大操場旁的幹訓班擔任衛哨勤務。在等待輪調馬祖的空檔,我被臨時派任到這個排,原先是位士官長佔排長缺,擔任勤務排長。
離開了賣命的特種訓練單位,原以為可以短暫休息,把自己隱身起來,卻發現了排上士官兵的士氣一直處於低落的狀態,於是不得不跳出來傾聽他們的聲音——他們覺得自己很窩囊。除了吃重的衛哨勤務外,還要打掃環境,甚至幫幹訓班學員打飯菜、洗餐盤(在軍中,老兵幫新兵洗餐盤是一大忌諱),而這些幹訓班學員均是軍團各單位送來的新兵,我們竟然被迫要讓一群半數以上是一兵及上兵們的老兵幫幹訓班的新兵打飯菜、洗餐盤。這對於老兵來說不啻是一項沉重的負擔,更是一種羞辱。詢問之下,才知道是這裡的少校指揮官所下的旨意。其實學員的訓練中不應只是操練,還應該包含勤務(打菜、洗餐盤)在內,不明白營區指揮官究竟是刻意找勤務排的麻煩,還是這裡的傳統。
這位少校指揮官,看起來年紀很大,在營區百無聊賴,平時閒來無事東晃晃西逛逛,聽聞是升不上去,準備撐到退伍年限,討個終生俸。
第一次找指揮官討論(理論),我被轟了出去。第二次因為飯菜分配不平均,導致帶隊班長被指揮官痛罵,我再次找指揮官討論(理論),最後還以卷宗夾甩在身上的辱罵,被再次轟了出來。
「對於幹訓班學員來說,打掃環境、打飯菜、洗餐盤這些也都是一種職前訓練...」我話說到一半,卻被飛來的卷宗砸到腰部。
「這裡是軍團,是你們師的上級單位,你拿什麼跟我討價還價?」指揮官罵人的時候,全身發抖、兩眼瞪視的拍桌怒斥,只差沒有對我動手。
離開時,我憤恨不平,連敬禮都覺不值的任性轉身。於是兩人從此結下了樑子。
事件發生在那天中午用餐時間。
大餐廳上所有人還在用著餐,卻見我一人站在指揮官面前,接受坐在一排長官桌主位的指揮官的痛罵,並趁此宣洩對我的不滿。眾人只見一位讓人瞧不起的少校指揮官,在權力不對等的情況下公報私仇,對著一個小軍官實施階級霸凌。
彼時的我,已然腦筋空白,完全聽不進這位可憐的老人究竟在罵些什麼,只看到這位老人一張嘴開開合合,那罵人的逗趣表情,令人發噱。
「我在問你話,你發什麼呆?」指揮官這一拍桌,把我拉回了現實。
我沒答話。
指揮官被我這一態度惹火,站起身來以邊罵邊手指著我興師問罪,憤怒的口水幾乎噴濺到我。那副嘴臉及舉止,終於突破了我理智的底線。
頓時我兩眼直視怒瞪,兩手已緊緊握起拳頭,就在他往我面前走近時,我立即一個箭步掄起右手朝他令人作嘔的臉上賞了一個直拳,接著左手順勢朝他左腰腎臟處一個勾拳掄去,就在他踉蹌後退時,我隨即抬起右腳,用右膝紮紮實實的往他胸腹部狠狠撞去,只見他如蝦般捧腹側倒,痛苦求饒⋯⋯
「看著我!」指揮官的吆喝聲再度把我從幻想中拉回。
我已然毫無怒氣的以憐憫的眼神,望著眼前這位可憐的老人。眼看他面對一個皮膚黝黑、身形健壯且兩眼直視的軍官,表情開始放軟,或許有一絲懼怕或罵累了,也或許已經詞窮。竟然揮一揮手示意讓我退去。
慶幸終能在潛意識裡痛快地狠揍了這位令人厭惡的指揮官而不讓自己因為暴行犯上而被判軍法。
我用了精神勝利法自我克服了階級霸凌,也釋放了自己。
註:文中的打人,只是幻想情節。
軍旅風雲
階級霸凌
上文承蒙 Jack Pan(潘俊隆)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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