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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敦瑋  臉書

明年二月「悲情城市」重製版上映,這是以228為背景的故事。我其實早就想爬梳一下228事件,但因為怎講都沒人會滿意,所以逃避至今。看來是時候面對了。

228在台灣是個敏感話題,一直以來都為了選舉而被操弄著,這讓追尋228的意義被蒙上了一層陰影:民進黨被人認為重提228是為了打擊國民黨(事實也是如此);國民黨則是一直以無關痛癢的態度面對這議題,深怕傷害了黨的利益,就是這種態度讓國民黨一直無法真正的脫離228幽魂的糾纏。

一項議題如果牽扯到了政治算計,那就會變得汙穢不堪。所以請大家放下政治成見,試著用超然的態度看待這事件,或許會比較有建設性。讓我們來簡單談談228事件吧。

1945年10月25日,國民政府從日本手中接過台灣的統治權。其後,國民政府軍登陸接管台灣。我必須承認,雖然日本為台灣建立基礎建設、改善台灣的衛生醫療,以及農業改良等等的措施,對於日後國民政府統治台灣建立了良好的基礎,但其本質仍是殖民統治、仍視台灣人為次等公民,所以台灣人所受的歧視是顯而易見的。因此,當國民政府接管台灣時,台灣人大體還是歡欣鼓舞、喜迎王師的。但這一切、在國民政府軍登陸基隆港後,一切都變了調。

由於政府軍軍紀不佳,兼又加上語言不通,所以在碼頭邊就和台灣人爆發了第一波矛盾:你說甚麼我聽不懂、我的要求你辦不到,從碼頭卸貨到與當地仕紳溝通都出了問題,這些兵爺老粗哪來耐性,自然發生了許多衝突。外省兵爺說台灣人野蠻未開化,台灣人這廂也大失所望,怎自家人會是這樣對待?

再來就是國民政府全面撤換本省技術官僚、紛紛以外省人取而代之,這又讓台灣人不滿。在那個槍桿子的年代,一切就是以實力說話。國民黨有槍,當然就是國民黨說的算,這是那個時代的價值觀,沒有甚麼對錯,沒必要以現代的價值觀套用到以前,這樣對事件釐清沒有幫助。

在技術官僚被撤換後,內政效率自然低下,加上從大陸帶來的貪汙腐敗習性,又引發了另一波的衝突。由於在台灣的外省人取得了全面的優勢,粗暴地剝奪了台灣人曾經擁有的秩序及生活品質,讓台灣人積怨日深,終於在1947年2月27日、這壓力鍋爆開了,接下來就是大家熟悉的228事件了:若干台灣人群起屠殺外省人,外省人因而使用武力屠殺台灣人,一夕之間屠盡台籍菁英份子,以及接下來的白色恐怖時代。

馬英九在2015年時對於228事件曾經評斷:228事件不是族群衝突,是官逼民反。我個人並不全然認同,因為228的發生絕對有牽扯到族群問題,必須誠實面對。但我認為,族群問題是當時難以解開的死結,不過官逼民反卻是更嚴厲的指控。馬英九或國民黨能承認這點其實已經是莫大的進步了,但卻被獨派解讀為逃避族群衝突問題,以至於其後的檢討化為烏有,淪為雙方陣營的互相叫罵指責,讓傷痛的弭平失去了一次寶貴的機會。在這之後,國民黨對於228議題就沒有過如此坦白的表態了,其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之下,讓民進黨能夠繼續撕裂族群獲取政治利益,爭議將永不停歇。

228事件是歷史的悲劇,當下的時代背景就是必然會發生的。這炸彈遲早會爆,頂多就是延些時日而已。如果大家能誠實面對這悲劇,如果大家停止操弄這議題,或許能讓逝去的冤魂早日瞑目。

上文承蒙 陳敦瑋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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