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l SHih：俄烏戰爭啟示錄－神仙、老虎、狗

烏克蘭政府23日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呼籲旅俄烏人返國，後備軍人總動員。圖為烏克蘭武裝部隊。圖／翻攝自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參謀部臉書（資料照片）

烏克蘭進入「緊急狀態」
徵召18至60歲後備軍人服役

2022.02.23 20:08 新頭殼 Newtalk 吳賜山

俄羅斯片面宣布「承認」烏東2個分離主義地區頓涅茨克(Donetsk)與盧甘斯克(Luhansk)為國家，並派出部隊進駐「維和」，引發烏克蘭緊張情勢急遽升溫。烏克蘭政府今天(23日)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State of emergency)，並呼籲旅俄烏人返國，後備軍人總動員，因應俄國可能的全面入侵。

根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烏克蘭國家安全委員會做出「國家進入緊急狀態」的決議，並授權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額外權力，包括緊急宣布宵禁。被視為認定俄國可能隨時發動攻擊。

另外《路透》報導，烏克蘭政府已下令徵召18至60歲的後備役軍人服役。依烏克蘭法律，服役期最長可長達一年。

烏克蘭外交部發表聲明，「建議烏克蘭公民避免前往俄羅斯，而目前在俄羅斯境內的公民應立刻離開」，指稱由於俄羅斯對烏克蘭的侵略行為，烏克蘭政府可能無法給予在俄的國民領事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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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戰爭啟示錄

俄烏軍事衝突的起因在於烏克蘭於2019年修憲，欲將加入歐盟及北約納入憲法條文中，此舉動引發俄羅斯總統普丁的不悅，種下了俄羅斯揮軍入侵烏克蘭的前因，普丁認為烏克蘭跟俄羅斯不論是在血緣或是文化上都是系出同源，烏克蘭的戰略地理環境對於俄羅斯而言，更是面對北約及歐盟的緩衝地帶，烏克蘭若是加入北約，間接對俄羅斯造成威脅，無非是侵門踏戶之宣示(註1)。直到俄羅斯軍隊不斷集結於俄烏邊界，兵臨城下的壓力隨即籠罩在烏克蘭的國土之上，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令烏克蘭人恐慌不已，儘管法國總統馬克宏努力在外交上斡旋試圖跟普丁會晤，希冀透過談判方式讓普丁撤兵，但卻是無功而返。後果則是普丁總統於21日宣布承認烏克蘭東部盧甘斯克、頓內次克兩省為主權獨立共和國，並下令派兵進入當地維持和平(註2)， 24日一早，普丁就在國家電視台發表談話，宣布對烏克蘭採取軍事行動(註3)。俄烏之間的兵戎相見，已經拉開了序幕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也許沒有料想到，會再次重演2014年俄羅斯併吞克里米亞的悲劇。

其實早在戰爭爆發前，就有許多烏克蘭民眾自願加入軍事訓練，不分男女老少，無關職業區別，人人都有抵抗俄國入侵的決心。例如：一位名為愛莉莎（Alisa）的38歲婦女，於一間網路安全公司任職公關，熱愛射擊運動的她，在1年半前加入民間組織「國土防衛隊」，和30至40歲的男性接受軍事訓練，於每個禮拜會穿上迷彩服，帶著小口徑槍枝出門，前往訓練場，學習如何使用槍械，巡邏、站崗、撤離防守等技能(註4)。而國土防衛隊則是在2014年俄羅斯入侵克里米亞米之後才成立，主要是訓練預備役人員，而在2021年，烏克蘭更是首次允許平民參與訓練作戰(註5)。俄烏軍事衝突爆發不久，烏克蘭政府當局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並下令徵召18至60歲的後備役軍人服役。依烏克蘭法律，服役期最長可長達一年(註6)。

俄烏軍事衝突事件發展之後，世界各國的民眾也紛紛遊行示威，抗議普丁的侵略行為，用行動表達支持烏克蘭。美國、英國、歐盟各國也紛紛祭出金融制裁，欲將俄羅斯在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簡稱SWIFT)的金融體系排除在外，藉此抵制俄羅斯的窮兵黷武，「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的言論開始甚囂塵上，議論紛紛國防部同時間也發佈捍衛國家的影片，並下達正、副主官不能同時離營的命令，並嚴密監控台海情勢。然而，從這次俄烏戰爭之中，對照台灣目前的國情與後備部隊的現況，筆者淺見如下：

一、烏克蘭民眾對於自身國家有崇高的國家認同感，2014年俄羅斯入侵克里米亞的陰影，還深深烙印在烏克蘭人的心目中，對於俄羅斯的虎視眈眈，烏克蘭始終保持警覺。曾寫過《歷史的終結及最後之人》一書的史丹佛大學教授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7ma)表示，烏克蘭跟台灣的區別在於烏克蘭人願意為自己的國家挺身而戰；反之，若中共一旦對台動武，如果台灣民眾沒有決心為自己的國家而戰，要美國出兵拯救台灣豈不是幻想(註7)？其實從戰事爆發後，有許多烏克蘭人自願報名踴躍從軍，並且還有人願意用肉身抵擋俄羅斯坦克的前進。

二、烏克蘭畢竟是內陸國家，戰事爆發後烏克蘭民眾紛紛往西歐國家逃亡入境，儘管有道路被民眾駕駛車輛壅塞之情況，但對於烏克蘭軍隊動員的影響似乎微乎其微，烏克蘭國土面積高居歐洲第2 (註8)，就算一條道路嚴重阻塞，還是有其他道路可以通行。反觀台灣則是地小人稠，地理環境沒有任何縱深，假若台海發生戰爭，要徵召後備軍人服役，24小時之內後備軍人要至指定地點報到，道路無法順利通行恐怕是首先得要克服的難題，中共發動戰事一定是速戰速決，儘早奪取台灣，避免其他國家從中作梗，影響其軍事行動，屆時有可能是人員還沒報到，戰爭已經結束。

三、烏克蘭的國土防衛隊(Territorial Defence unit)算是民間組織，成員都是自願參加，會利用每週假日實施軍事訓練。而台灣從2017年開始，由國防部從起推動「後備戰士」之政策，每年約招募一百至二百餘名具中、高專長的退伍志願役官兵，每個週末須返回部隊服役並參與演訓，每次簽約1至3年，全年至少須在營29天，並符合每月入營2天、1年參與7天演訓的要求，不過效果不彰(註9)，因為只要掛上績效的名目後，政策的實施開始「走鐘」。持平而論，報名後備戰士進入營區的民眾，究竟有沒有在實施軍事訓練？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有些民眾不外乎是基於過去跟軍中同袍認識的情誼，幫指定招募單位作業績，若是沒有演訓期間，平日在營區的停留時數達成後，即可領取一筆薪資，招募單位也算是完成任務，可以跟上級交差了事，至於政策成效如何？早就拋諸腦後，但浪費許多國防預算及資源，確是不爭的事實。

四、目前的後備軍人教召訓練儼然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裝備老舊不說，訓練內容陳舊老套，新訓軍隊幹部在管理後備軍人紀律方面無法如同常備部隊嚴謹。儘管新制教召訓練看似時數增加，實際上仍舊無法滿足現代化戰爭之需求，尤其在指管通訊設備(C4ISR)上更是付之闕如。試想台海戰爭爆發，所有通訊設備都被摧毀，常備部隊彼此之間無法通聯掌握戰況，對於戰爭之進展影響甚鉅，更遑論久未施訓的後備部隊。烏克蘭的國防部、外交部、內部政的網站於俄羅斯展開軍事行動後，於23日即遭到分散式阻斷服務攻擊，24日時外界無法跟訪問這些網站或載入速度緩慢。(註10) 幸虧伊隆･馬斯克(Elon Musk)適時伸出援手，拔刀相助。因為烏克蘭副總理兼數字化轉型部長米哈伊洛·費奧多羅夫（Mykhailo Fedorov）在推特上向馬斯克尋求協助，請求提供烏克蘭「星鏈」(Starlink)服務，馬斯克隨即回應其請求，在26日宣布在烏克蘭啟動「星鏈」服務，為其提供網絡支持(註11) 。問題是若台灣也遭受戰火肆虐時，是否能比照烏克蘭有相同待遇？就不得而知了。

孫子兵法有云：「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針對俄羅斯揮軍攻打烏克蘭之情事，筆者認為普丁總統一定是確切掌握世界各國領袖(尤其是美國)不願出兵援助烏克蘭的心理，才敢肆無忌憚地下達命令攻打烏克蘭，但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普丁總統的底線，最終讓烏克蘭面臨自二戰以來最大的軍事侵略行動，讓烏克蘭民眾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對此他亦難辭其咎。再退一步說，俄烏軍事衝突除了反映出國際的現實之外，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國家仍要靠自己救」，一味地將國家的命運寄托在他國身上，實則是不智之舉。美國、歐盟列強的袖手旁觀正好把「是非在乎實力、公道不在人心」(註12) 這句話淋漓盡致地完美詮釋，任由烏克蘭在俄羅斯的鐵蹄下兵燹四起。

綜上所述，英國已故首相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曾說過：「千萬不要浪費一場好的危機」，筆者認為應該利用烏克蘭危機，重新審視現行的教召制度。然而坦白說，筆者認為實際上該廢除目前的教召制度，因為目前的教召動員施行制度已遠遠落後現代化戰爭之步伐。倒不如仿照先進國家之作法，美國有國民兵、法國有國民衛隊、芬蘭有國土防衛軍之組成，跟烏克蘭的國土防衛隊有異曲同工之妙，職是之故，籌建符合台灣國情的「志願役後備部隊」，對於被美軍批判為「虛有其表、毫無戰力」的後備教召制度，或許才是一帖良藥與正確解方。

後記：

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曾經說過：「人們通常從教訓中學習，但智者提前從別人的教訓中獲得經驗。」，這起戰爭的後續發展實則上仍有許多觀察重點，筆者之芻議如后：

一、國際秩序勢必將重新洗牌，俄羅斯面對各國的經濟制裁該如何因應？面對經濟上的損失，中國大陸後續是否會協助其加入RECP(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以利經濟上的止血及回補。普丁總統劍指烏克蘭是否為醉翁之意不在酒？實際上別有所圖？

二、中國大陸現在是冷眼旁觀，對於爾後台海的局勢，會有何新的舉動？

三、美國將於年底實施期中選舉，拜登總統是否會在選舉過後成為跛腳總統？

四、等待戰事終了後，烏克蘭該如何復國？甚至是重整家園？以及烏克蘭是否會如願加入北約或歐盟？台灣可以從中涉取教訓並引以為借鏡。

參考文獻：

註1：中國時報社論，〈記取烏克蘭教訓對自己命運負責〉，《中國時報》A2版，111年02月25日。

註2：張文馨、張佑生、陳韋廷，〈普亭下令進軍烏東承認2獨立國家〉，《聯合報》A1版，111年2月23日。

註3：黃少君，〈普丁下令「採特別軍事行動」烏東傳爆炸聲畫面曝〉，《東森新聞網》2022.02.24，參見https://news.ebc.net.tw/news/world/304040，檢索日期：2022.02.27。

註4：許元馨，〈隨時應戰！烏克蘭人妻「舉槍訓練7hrs」雪地訓練照曝〉，《三立新聞網》，2022.02.21，參見https://www.setn.com/news.aspx?newsid=1074585，檢索日期：2022.02.27。

註5：參見BBC News 中文，〈烏克蘭局勢：公司老闆自願上戰場：「已準備好反擊」〉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74gjq8Ns2M。檢索日期：2022.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