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平:追憶在駐瓜地馬拉大使館追隨歐部長一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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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瓦多軍官學校1979年班畢業
和拉丁美洲軍人一起受訓、進修共達9年之久(軍官學校4年、指揮參謀學院2年、碩士2年、戰爭學院1年),少將軍職退伍之後在宏都拉斯國防大學擔任地緣政治訪問教授4年(2016-2019)

追憶在駐瓜地馬拉大使館追隨歐部長一二事

歐部長在第一次擔任駐瓜地馬拉大使期間(1990.10-1996.11),本人有幸在大使館擔任一等秘書,親身體驗了歐大使的領導風範。當時大使館除外交部部派人員外,尚有經濟部經濟參事處、國防部武官處、僑務委員會、新聞局及國安局等政府各部會派遣人員,以及農業技術團,歐大使對「部外」各單位館員均一視同仁,對大家的照顧不分彼此。

瓜地馬拉為我距離美國西岸最近的邦交國,從美國洛杉磯到瓜地馬拉市有直飛班機,國內各單位長官經常親自或派員組團至瓜地馬拉訪問、考察,並順訪馬雅文化古蹟。個人在三年任內(1993.9-1996.07)曾逢1994年6月行政院連院長暨夫人由薩爾瓦多抵瓜地馬拉訪問,並轉往墨西哥訪問;以及民1996年1月李副總統元簇以李登輝總統特使身分,率團抵瓜地馬拉參加新總統阿爾蘇(Alvaro Arzú)就職典禮,兩個大接待案。當年李副總統在瓜地馬拉新總統就職前夕,曾在歐大使官邸宴請阿爾蘇總統及新內閣重要成員。

美國洛杉磯飛往瓜地馬拉及薩爾瓦多的班機,大多在半夜12點以後起飛,清晨5點半左右抵達瓜地馬拉市,8點左右原班機飛返美國;雖然瓜京機場距離市區比較近,但每每遇到接送國內訪團時,相關主管業務同仁都要起個大早。歐大使為人謙和,經常往返瓜京機場親自接送機。個人記憶所及,有一次國內某單位派一位層級不高的副處長率員至瓜地馬拉做例行性業務督訪,下機後竟然驚見歐大使親自接機。後來逐漸體會此為歐大使對「部外」單位同仁的照顧方式,使「部外」單位來的業務考察人員,認為該單位派駐大使館之工作人員受到館長肯定,當次業務督訪在歐大使協助下自然獲得較佳考評。對於館內同仁任滿離職,歐大使必定會在官邸舉行全體館員參加的送別餐會,並儘可能排除公務親自到機場送機。歐大使以真誠對待部屬,是為領導統御的最佳典範。

在歐大使瓜地馬拉第一任任期的1990年代初期,雖然中國大陸1989年發生天安門事件後,受到美國及歐盟國家的外交制裁,對內以「維穩」為重心,較無能力與我國對拉丁美洲邦交國從事外交競逐。然而,瓜地馬拉當時政局係處於非常不穩定狀態,1993年5月曾發生賽拉諾(Serrano Elías)總統模仿秘魯藤森總統1992年4月的「自我政變」(autogolpe),失敗後賽拉諾總統流亡巴拿馬,國會投票決定由人權檢察長德雷昂(Ramiro de León Carpio)完成剩下的總統任期(1993.0606-1996.0114)。在此情況下,我駐瓜地馬拉大使館對駐地的政務推展工作自然相當吃重。

歐部長曾任兩蔣總統的西班牙文傳譯,其西班牙文造詣不在話下。在與當地政要餐敘等社交場合,歐大使經常會用西班牙文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笑話,在笑聲中無形地拉進賓主間距離。而我從歐大使身上不僅僅見識到笑話的社交效果,也學習到在正式場合中傳譯臨場反應的重要。

當時瓜地馬拉國家安全事務完全由軍方掌理,曾任軍事情報主管的總統府參軍長裴瑞斯(Otto Perez)將軍,有意順應世界潮流,擷取我國家安全局法制化經驗,成立一個由文人主導的國家安全情報新機構,相關國會立法事宜正協調推動中。1995年國家安全局殷局長應邀訪問瓜地馬拉,在裴瑞斯將軍的協調安排下,給予特別禮遇接待,並安排殷局長在總統官邸與德雷昂總統會談。

在德雷昂總統與殷局長會談中,歐大使與裴瑞斯將軍陪同,由我負責翻譯。談話主題為瓜地馬拉期盼我國協助瓜地馬拉成立新的國家安全情報單位,待會談告一段落後,裴瑞斯將軍向德雷昂總統報告:負責傳譯的O上校近年來與本人協調合作密切,對我國國家安全情報工作貢獻至大….。我擔任傳譯多年來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當下愣住了,腦袋瓜閃過「這要如何翻?」,因為自己翻譯說對方稱讚自已,肯定不適宜,可信度亦會降低。正當猶豫之際,歐大使非常自然地接手翻譯工作,幫我把這段話如實地翻譯成中文給殷局長聽,解決了我的尷尬。此一臨場反應的重要經驗,對我日後包括為李前總統等長官擔任翻譯時受益良多。

之後在國內及拉丁美洲地區工作多年,與歐大使、歐次長及歐部長時有見面與聯繫,歐部長爽朗的笑聲、待人之謙虛和藹,沒有因職務的高升而有任何不同。歐部長待人處事為後輩之典範,值得學習與效法。

上文承蒙 楊建平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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