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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推廣不對稱戰略，
倒不如根植軍隊產業思維
淺談「台灣的勝算」讀後感之首部曲
自從前參謀總長李喜明上將(以下簡稱李總)於今年9月份出書，不斷地在媒體宣傳其在總長任內所規劃的整體作戰構想及不對稱作戰戰略，於是有購買李總之著作，拜讀完之後略有心得，有不同於李總的觀點，故特撰此文。筆者對於李總沒有特別的想法及偏見，只知道在政府當時在推動年金改革的政策時，他有至行政院列席並表達身為軍人的立場，其不卑不亢的態度令筆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其餘開場白筆者就直接省略了，但要先聲明撇開政治等外在勢力干擾之因素，否則以下之討論將毫無意義。
首先對於不對稱戰略之論述，從字面上之意義不難理解，李總於書中也論述許多內容，在人類歷史上也不乏「以寡擊眾、以少勝多」之戰史案例，筆者在此也不再多做贅述。然而，筆者要提出的疑問有以下幾點：
第一、
既然要倡導「不對稱戰略」，但各軍種要「不對稱」到什麼程度？要付出的成本有多少？有沒有去評估過其成本效益？
第二、
後續如果「不對稱戰略」發展到最後若遭遇到瓶頸，該如何克服？怎麼克服？
第三、
國軍目前的「核心競爭力」在哪？「不對稱戰略」有配合國軍的核心競爭力發展嗎？
第四、
「不對稱戰略」可以帶動多少國防產業？可以增加台灣多少GDP？經濟效益有多少？
其次，李總認為把不對稱作戰視為創新的思維，改變過去傳統建軍的邏輯，故筆者在此論述創新之概念。美國已故之學者克雷頓‧克里斯汀生(Clayton M. Christensen)，過去長期專注在研究創新的理論，對於創新可分從兩種類型，一種是延續性創新（sustaining innovation），另外一種是破壞性創新(disruptive innovation)。破壞性創新又可再細分兩種形式，一種是創造出前所未有的商業獲利模式超越競爭對手，另一種是發掘尚未開發的市場，並早先競爭對手一步投入經營，等到競爭對手發現要迎頭趕上卻已為時已晚，也就是所謂的藍海策略(Blue Ocean Strategy)。
武器裝備性能的提升可用延續性創新來解釋，好比戰機的性能從三代機提升到四代機，再從四代機提升至五代機；破壞性創新可借用網際網路解釋，過去從來沒有網路，無法上網蒐尋相關的資訊，直到網路問世之後，逐漸改變世界的樣貌，世人可以「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商業經營模式不在侷限於實體店面，虛擬的線上經濟蓬勃發展，看不見的新大陸應運而生，無國界的經濟也逐漸改變世人的生活方式。以量子科技(Quantum Technology) 舉例來說，對於軍事領域而言，算是另一塊新大陸，可是中國大陸早就發現量子科技未來發展之潛力，並快速投入研發，並且有學者指出，「量子科技」的威力會讓中國的軍事力量又進步到另外一個階段。但對於台灣的軍事力量而言，卻是一塊毫無進展的領域，李總的書中卻沒有提到這一點。
再者，若從上述創新的定義來看李總的「不對稱戰略」，要把他視為一種創新的想法實在是有點勉強，頂多是在「除舊」而已，拋棄老舊的裝備及傳統的建軍思想，可是癥結點是國軍現階段或許有提升部分武器裝備之性能，但是有研發出李總所謂的機動性高、小型靈巧的武器裝備嗎？還是有發掘連解放軍都還沒發現的軍事高科技及新市場，並早先一步投入研發，搶佔先機嗎？答案似乎是沒有。
筆者曾經於某次偶然之機會至民間大學參加國防科技論壇，與會的講習貴賓是國防部前副部長陳永康上將，陳前部長有特別提到「不對稱戰略」之迷思，而且所謂的「不對稱」不是僅有在軍事上而已，而且有「時間」上的不對稱、「空間」上的不對稱、「人力」上的不對稱、「財政」上的不對稱等各方面，但要強調的是若只是想法上「不對稱」，作法上還是「對稱」的行為，終究還是會落到敵人「對稱的陷阱」。況且，解放軍對於「不對稱之戰略」也有深入研究，因為它的假想敵是美軍，解放軍對於美軍的不對稱戰略是針對其所提出的「多領域作戰概念」，但若是把解放軍對於美軍的不對稱戰略，跟李總所要提倡的不對稱戰略拿來互相比較，那究竟是誰略勝一籌呢？筆者認為反而是解放軍技高一籌。
綜觀李總書中的內容，雖然表面上是在呼籲要提倡「不對稱作戰」，但實際上除了仿效烏克蘭建立「國土防衛隊」之外，書中所述其實有很多方面是解放軍已經領先國軍至少10年以上，國軍現在不只是要開始迎頭趕上，而且還不得不做。所以李總的不對稱戰略就筆者看來，最後還是誠如陳永康前副部長所講的：最終還是掉入解放軍「對稱的陷阱」。
進一步說，「不對稱戰略」只是一種選擇，李總本人也承認「不對稱戰略」不是萬靈丹，不過可以保證目前大力推廣的「不對稱戰略」再經歷過幾年之後，難道不會過時嗎？
上文承蒙 Karl SHih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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