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老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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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昇華
預備班11期，陸官校42期，步兵雜學科。足跡踏遍本外島大部分地區，三個月兩次500公里，摸熟北部山區，主管師對抗兩次，所有中南部的大溪全下去穿插砂石車進出道，方便用兵。70年金馬自衛隊回台閱兵少校總教官【前後，都是上校級擔任】。編寫解嚴後海岸巡防班哨手冊，成全國範本。上過外傘頂洲。中壢事件時，中壢師戰情官、第一次抗議時，台北衛戊師中興橋守備營長。澎湖漢光一號演習，正規登陸及空降地武德守備指揮官。30年前的馬祖，澎湖，台灣地形瞭若指掌。有在駐地留下工程奇事。北竿的軍魂發電廠進出道、中壢雙連坡重慶八號大炮掩體、金門二士校改建戰鬥營洗滌工程、澎湖山水高地參觀台。

寫作經史：幾乎，寫作的作品，總是以多面向，大視野的俯視開場，又用同時報導方式呈現，使讀者既錯身在兩個甚至多種動機迥異，撲朔迷離的事件裏，又浸淫於詭譎懸疑，緊張刺激的小說情節中，背景更是都以發生在台灣和所有外島的軍旅，以及當今和歷史的真人真事貫穿，讓讀者有著似曾相識的臨場感以及不可思議的真實感！烴爆的連串事件導火線，直接引燃了故事的烈焰。每個故事高潮迭起的熱力和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讓讀者再也「無法享受」看結尾就知事件的快閃感！如果讀者照著書上所述，上網查看，更會驚訝很多資料的正確性。恍惚間不禁要問，真有這回事嗎？！從無意中因為（疑青峰命案【抱歉不能直書】）奇異，又正逢農曆年，於是趁機振筆疾書，寫下了【誰殺了上校】一書。蒙書華書局約稿，三個月完成了四十萬字的【戰計畫～～攻略澎湖】一書，開創了台灣軍事預言書的先河。在香港和北美多種文字出版，也隱隱然成了研究台灣戰爭的軍事工具書。之後戲作【軍中求生手冊】更獲年青朋友喜愛，當成軍中摸魚的教科書。事隔十年，同時出印了【殺戮戰場台北101（誰殺了上校第二集）】，【野戰之狼成吉思汗】，【活棺人（穿越小說）】，再印【台灣阿甘（書局要的名字）】，【奔襲台灣救國軍】編成【玄機圖】（誰殺了上校第三集，310000字）未付印。承網路 曾彥霖 朋友幫忙，在臉書開了［于昇華軍史讀書會~奔襲台灣救國軍］，變成寫作貼文之處。常敍軍旅心得和軍事未來發展淺見。承蒙網友不棄，貼出的像樣作品都有幾千的讀者涉獵，上萬的也不在少數。

部隊站衛兵奇談。

從憲兵站二歇二憶往談起。

當年的長官是怎麼幹的，讓基層能認命。

在民國62年九月，初任排長時沒有安全士官這個累贅。

在台灣睡通鋪時，是衛兵叫衛兵，自己夜間換哨的。槍嘛，就在走道中間的大架子上，當年是M1大步槍，就用一根三到五分的大鐵線，穿過板機的板弓，最後也用個鐵絲拴住鎖上。

衛兵進寢室叫接班的，就地交接。外哨像大門或營區守衛，就等一齊繞圈換哨。

安全士官是民國65年,從馬祖西莒回來後才被空軍的賴名湯參謀總長硬性規定的。

從此，進入了士官惡夢。除了有安全士官外，還要輪值帶班交接衛兵，於是，累死士官。

民國63年2月到了馬祖北竿，我這個連就是海岸守備連，全連共有十三個據點，分散在北竿的午沙到白沙。從連部不管是到午沙或是白沙，都要走30到40分鐘。

所有據點都是複哨，意思就是，日夜都兩個衛兵。

當年在馬祖，只有一樣東西不要錢，就是彈藥多的隨便玩。

日日夜夜常聽到槍聲炮聲而習以為常。沒通知加強或進入陣地，就睡你的大頭覺或是幹活。

倒是，單號的老共文宣彈挺擾人的，按規定，都要進入碉堡躲，保護自己。

我第一次聽到空炸，不瞞您說，換成今天，一定會尿一褲子。就在你的頭上開炸還帶閃光和碎片咻咻破空聲。

練兵就是練膽，你去住住看。

每個所謂據點，就是一個碉堡集中群，外帶陸上團團圍著的五層鐵絲網，每層中就是漂亮的，一大群去掉保險插銷的地雷。到底每個據點有多少棵？

我去交接的，老實話，就是，交接簿上怎麼寫，我就怎麼蓋章接。神經沒那麼大條去算！

能看到插銷的就一步距離一顆，看不到的，給土掩埋的，自己去踩吧。

等到師部正式接防，我的連長也來了，就有些輕鬆了。

嗯，您別不信，我們可從沒排班什麼連部查哨的。不為別的，所謂十三個據點，包含我的連部是和九0炮組一起住在里山前緣，連部自己晚上文書要站坐哨，通信士和通信兵24小時輪著守通往每個班哨的總機和連線。

好了，依據北竿規定，任何時間，據點必需留守三分之一的兵力應變。真的要這麼做，據點有槍和炮，就是至少有30機槍或是57戰防炮等等，都要兩三個人操作。

當副連長時，營長就找我去代理營訓練官。

挺簡單的，每天早上早餐後從里山爬上北竿第二高峯芹山，學當參謀。我的頂頭36期學長，只說一句，你看久了就懂了，覺的寫的不錯的，就背下來，慢慢就會寫文案了。簡單吧。

連長五月就要退伍了，於是晚餐後，又跟連長打屁，學著怎麼管理一個分散的連隊。

忘了講，當年的北竿只有一件事要注意，就是，下午五點或是五點半就要關閉陣地，所有人就給圍在各自的據點中，直到第二天早上五點或是五點半開放陣地。

所以，什麼叫早晚點名，真的不知道。

等938梯次新兵4月一到，那可是到了北竿後第一次大補兵，之前在台灣，補了927，929梯次。

於是我連上快70，80%以上就是這三梯次的。

在3月底，連長就叫我選送十多位士官隊的，理由簡單，這些士官以後會是我的主力，媽媽呀，他五月退伍，我接連長？

現在想想，確實不奇怪，39到41期的學長應該有些人不到一年就接連長了。我連長也是畢業一年多正式接的連長。

反正，我又當起了快600人的新兵隊副隊長，實際的執行長。

手邊沒官，就是硬留下幾位從各營調來的長備士官（士校畢業），於是，6，7位士官變成中隊長，我成了600人的孩子王。

等到蓋自己的一個據點平房住處，開始真正的構工了。

上面負責給原材料像水泥，鋼筋，一堆破爛模型板。以及工程圖和截鋼器。

其他嘛，你的事。

連長看看，只說了句，我不加意見了，還十多天退伍，上面沒有任何風聲叫誰來接我這個位置。

記住，沒有人會支援你，也不必叫，現在你就當家做主了。（只差沒没唸「阿門」當結語。）

反正，就是和兵們聊一聊，編了些什麼板模組，泥漿組的，看圖做事。感謝神，我學過製圖，上過測量學，讀過工程力學，而當時連上真的有，僵屍片中的墨斗！做細木的就開始經始地基啦。

囉囉嗦嗦個半天，跟海防衛兵有什麼關係？

前面說過，每個據點要至少留三分之一人數，就是約5位。

現在，要先在山腰，往裏挖出十多公尺長，約7到8公尺宽的大壕坑，放進一個班的水泥建築。

這建築牆水泥厚40公分，頂厚60公分。都是1比3比6級配。

鋼筋都是三層到四層。

13個據點，我那來人呀！！！！！

反正，就是幹了起來，身兼代理連長，600人新兵隊大操練，營部訓練官，外加工地指揮官。

我都分幾下子用了，誰能管到啥叫衛兵一定要站兩歇六。站2個小時，休息6個小時。

我是每個據點，除資深士官外，都只留三個人。

兩個全天衛兵，一個伙房。

別看不起伙房，他可要煮完午餐，立刻提著十幾個便當送到60分鐘外的工地（從午沙到白沙山邊）。再回去做晚餐和準備接晚飯後的一班衛兵。

所以，我連都是必要時站一天衛兵，看海，看岩石，或，看看漁船，數數開口笑。

哦，開口笑。就是台灣來的LST。

我午沙是港勤班，船一到，他這班就回去忙個幾天沒日沒夜的忙。

我也從不問，他的衛哨怎麼輪，更不會問，要不要支援人手，有人，我自己不留著用呀。

白沙港就比較麻煩，每天都有從南竿來的船，或漁船當載客船，大部分是LCM，反正，就是船到了在眼皮底下時，工地的32號據點港口班回去幾個人作業，船走了。再回來構工。

嗯，回去的一定是有排長，他們在工地插不上手。只能當雜工，可不敢跟我學甩大袖。當我也拿著老鼠尾綑鋼筋時，軍官敢不找事做？才怪。

好了，反正，只要構工，不管工地在那，我就是衛兵站一天十小時吧，晚上還是要輪正常班呀，否則人不夠。

最怕灌漿時~~~老師没教過，灌漿絕不能停，一停，接縫就會露水外，完全不牢靠。

所以灌牆，灌頂，就準備夜以繼日了。

師部的查哨車會特別到白沙看我灌漿，代表晚上十點多看我怎麼挑燈夜戰。

真的是用手電筒照著幹。

我己經將今天的工時從早上六點就開始了，還要幹到十點到十一點。當兵回到據點，據說都是倒頭大睡，誰也沒力氣洗澡。（也沒水。哈，苦！）

營長曾小聲地問，要不要人來支援？

搖搖頭，各人造業各人擔，我已拔尖當連長了，還要叫苦？

何況，我營，三個步兵連全在第一線分散守海，營部連，兵器連永遠為師部敲石塊。

哦，所以我連各據點衛兵都是抽籤，運氣壞的當！做工可是好差事，至少有看世界，侃大山的機會呢。

這就是在馬祖，不管北竿或是西莒，我連的衛兵站法

大家習以為常。

至於大搶灘賣命嘛，就看所寫的海盜王了。

65年3月回到台灣，才不到一個月，又上山去做重慶八號工程了。現在在中壢算很大的軍事景點，叫雙連坡炮陣地，就是小弟我開工承造。

本來搭個破工寮住，新任師長看看不像話，叫我搬到師部，給個有頂的房子住，從此，就是早餐六點半別人早點名時，我們吃早點，中午晚上送飯，在工地洗完大圳澡，開會分配完工作，回師部。

喔，也沒有早晚點名過，都在工地和大清早吃飯時幹完了。

這時，連上就留下幾個人和伙房，一位當安全士官一天，一位伙委幫我管伙食。

這位天才，在我下連長前幫我昇成（贏）長，有豬十多頭，雞鴨都上百隻。

當時上級嚴格規定放假都是點放，就是早出晚歸。

我改成每個人一個月五天假連放。放假時間看工程進度。

上面知道了，新師長張義將軍到工地看看沒說話，副師長劉樹屏將軍到工地就和我泡茶。

實話實說，我就算站在工地也礙手礙腳。沒別的，插不上手。

像炮兵陣地的地下排水工程就要挖到地下兩到四公尺，然後嘛挖排水溝和集水坑，接著，就是要埋引流管。

您算算看，從地下3公尺左右要排水出去到幾百公尺外的山崖，是15/1000，千分之15坡度，要怎麼挖呀。就算有挖土機挖到後來，上面也要幾公尺寛呢。

我是土步兵，只會土辦法，圓鍬十字鎬打天下。

分包，工程期十天，完工五天，超時，每超一天扣一天。

意思就是十五天做完，檢查通過後休假。

越早完工假越多。

依長度和挖堀深度抽籤，最上面不准超過一公尺寛。

成大工程碩士工程官計算和驗收。

反正，差假証就在我手上，文書管開。

就這麼幹。

67年進陸院，遇到了新竹軍工兵營營長在67年冬班，大家笑笑，都一起拚過呀。

當年，我和41期第一連連長，到工地工兵群開會，這位施大學長直接說，你們土步兵回去，留下少尉工兵官就行。

呵呵，曾幾何時，蕭而光軍長命令工兵群來參觀257師步兵怎麼推堆的彈藥庫防彈牆，怎麼種出整整齊齊的三十公分寛的一塊塊，像地板的方格草皮。

就這樣。這又是一年下學期，承蒙不學無術的校長，要我們全校大勞動種韓國草，學會的土方法，十公分見方種。

轉眼，被調派到台北市守橋點哨。

王宗炎師長惡的出名，但，他是真正滿足下級需求的人。

我有十二個橋點哨，橋哨頭尾各有兩個衛兵，再加上據點衛兵，就五個。

嚴格執行站二歇六，於是共4班輪，就至少要二十人以上，加上休假送訓等等，每個哨所都有三十位以上。

王師長給我們三個守備營幾乎滿編的兵力，也就是說，我幾乎有了660人。

累不累？很累！

我234師的橋哨，從營區走上橋到交接完下橋，要走快一個小時！

我就跟過中興橋和忠孝橋。

從營區，下哨的安全士官帶著兩位上哨者和一位配屬憲兵開始出門，走到中興橋就快五分鐘，等待，下哨者交接；然後，就四個人繼續往西門町走，走約三十分鐘，到了橋尾哨，再交接，返回到營區，一個小時過去了。

也就是說，上下衛兵也要花時間的。

很幸運的是

王宗炎師長不是調派別營的兵支援，而是直接補滿我的差額，這一來，這些兵，都是我的兵，在連隊也不會有隔閡。製造問題。

這就是號稱最不民主時代，軍隊是怎麼盡全力執行任務的。

上級教我們服從盡責外，也支援讓我們能夠「使命必達」。

沒有抱怨，也不批判。

只請，檢討現今體制下的太多任務，還需要嗎？

募兵去撿洋蔥，去幫市府消毒，卻讓兵站衛兵站到餵自己子彈！不少官做到真的找樹上吊了。

對嗎？無語。問。蒼天？

上文承蒙 于昇華 先生同意，引用他的「臉書」系列文章，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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